糜氏家族大摆宴席的同时,家主糜竺以及胞弟糜芳这两位核心人物,却在另一处宴请刘备。
与往日不同,今日宴席准备妥当,侍从备齐美食酒水之后,便各自悄然而退,从外边关好了大门。
偌大的厅中,只剩下主客八人就坐,往日的丝竹歌舞也都不见了踪影。
宴饗过半,糜竺突然起身,从主位上走了下来。
其胞弟糜芳显然早就受到过兄长的叮嘱,此时见了自己兄长离席,脸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跟著站起身来。
兄弟二人联袂走到刘备身前,只见糜竺拉著糜芳,伏地就拜。口中说道:
“只请玄德公能答应糜竺一事,竺愿携糜氏一族,奉公为主!”
这已是自高渊穿越过来,第二次见到认主的仪式了。
若是以后世视角来看,这时代的认人为主,充满了“表演”性质。就像是戏曲中如果不插入这么一段,就没办法往下演了。
直到他置身其中,才真正明白,形式外表之下只有严肃。
想当初在真定县时,在赵云拜伏於刘备面前的那一刻,就相当於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尽数託付出去了。
无论刀山火海,只要刘备需要的地方,他手中那杆银枪,就会杀向哪里。
和赵云这种以个人身份认刘备为主不同。
糜竺此次发言,明显是以家主的身份,代表整个家族,整个糜氏做出的决意。
在他身后的,除了万余僮客以外,还有堆积如山的金银铜钱,阡陌交通的万顷良田。
或许早在邀请刘备合祭之时,糜竺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
只是糜竺不知道的是,他接下来想要提出来的那个请求,早就因为高渊的存在,而提前剧透过了。
所以在场诸人,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意外的表情。
能够壮大刘备实力的事情,大家都是乐见其成。
就连平时最不苟言笑的关羽,在听到糜竺发言的那一刻,也不由自主的捋了捋鬍鬚,丹凤眼微微眯起,脸上带著淡淡的笑意。
“子仲、子方快快请起,无论何事,但说无妨。”
刘备早已心知肚明,只是需要顾及对方顏面,不好直接挑破,否则反倒容易让糜竺陷入尷尬,不好做人。
“不瞒玄德公,自竺听闻玄德公房內无人之时,便有了私心...”
糜竺从地上爬起来后,脸上既有殷切又有忐忑,略作停顿之后,才继续说道:
“玄德公是做大事的人,整日在外奔波,待回到家里,怎么能够没有体己人服侍左右,负责浆洗打扫呢?”
“竺本欲为玄德公做一道媒人,挑个贤良淑德的良家女子,填补玄德公房中空缺...”
“奈何竺身为商贾,平日里结交的大都是些游侠豪杰,便是家中女子,也儘是些粗俗豪放之辈,比不得玄德公帝室之胄,身份尊贵。”
说著,糜竺一张白皙俊脸微微发红,故作迟疑道:
“思来想去,也只有糜竺家中幼妹,年方二八,虽说不上品貌双绝,但也算温良恭俭,可为...公之良配。”
“......”
看著糜竺一阵费力的表演,高渊差点笑出了声。
也就是因为糜氏兄弟俩都是局中人,所以才会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才最终把自己的妹妹推了出来。
若是让二人知道,自己这群人早早的就都看穿了他的心思,甚至从一开始就是奔著她妹妹...以及糜家丰厚的嫁妆来的。
也不知道到时糜竺会是个什么表情...
只不过当下这个情景,可看破但是不可说破,大家还是得照著剧本继续演下去。
刘备此时才是最头皮发麻的。
原本他就从高渊那里知道了糜竺的计划,但是还没有多想,只寻思不过就是结个婚吗,自己又不是没结过,能有多大点事。
等到了身在局中之后,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件事情跟他想像中有多大的不同。
但是他也没办法,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局面,也只能继续硬著头皮演下去。
刘备只得儘量控制好自己的表情,按照礼数出言婉拒:
“糜家主抬爱,刘备感激不尽。只是家主之妹正值妙龄,刘备已近三旬,只怕年龄不匹,辱没淑女啊!”
糜竺听闻此话之后,立马喜笑顏开。这哪里是拒绝,分明就是按照礼制上的规定,只是在言语上有所推辞罢了。
推辞谦让,才能彰显对这场婚姻的重视。
当即再次请告:
“自古贤良配英雄,玄德公之高义,便是家中幼妹,也深为仰慕,何来辱没之说?”
“不瞒玄德公,糜竺幼妹,感於公之贤良,已然心属於君,玄德公就勿要推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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