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斯灼没心思关注他。
他迫不及待地想走上前,因为他注意到她洁白的裙摆晃动,是心爱的姑娘在等他。
然而……
“嘿!臭小子!”
沈长林中气十足的一声,气得吹鬍子瞪眼。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站在一旁,笑容慈爱的刘翠英。
“我跟你外婆还守在这儿呢!你想干嘛,强闯啊!”
傅斯灼愣住,眼底滑过一抹歉意,正要开口,里头传来清脆的一声。
“外公!你不准为难他!也不准凶他!”
“嘿!还真是有了老公不要外公。”
沈长林訕訕嘟囔了一句,惹得一旁的沈珠玉笑出声。
“外公,她什么德行您还不知道呢?心心念念啊,眼底心底啊,就只有某个人。”带几分恨铁不成钢。
刘翠英瞪她一眼。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沈珠玉立马闭上嘴。
一旁的沈桉安静如鸡,不敢说话,但还是被拎出来当了典型。
“跟你那个妈一样一样的,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基因!”
刘翠英说完这句,突然意识到自己跟沈长林也是闪婚,於是清咳一声,一脸心虚地转移了话题。
“行了,小灼,去吧,去见她。”
老两口笑著移开了脚步。
沈珠楹一席婚纱,站在满天红飘带飞扬的老梨树下,冲他笑得正艷。
就对视的那一个瞬间,两个人的眼睛都很红,却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傅斯灼手里捧著一大摞,缓步走到她面前,深深看她,还没开口说话,沈珠楹就捂住嘴,眼泪涌了出来,摇著头,哭得不像样子。
“傅斯灼……傅斯灼……”
“他们来看你了,傅斯灼。”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傅斯灼愣在原地,顺著沈珠楹的视线,缓缓低头。
有两只蝴蝶停在他的肩头。
傅斯灼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其中一只蝴蝶扇动翅膀,飞离他的肩头。
傅斯灼有些慌乱。
他说。
“等一下……先別走……”
“我……我很想你们……”
於是蝴蝶不再扇动翅膀。
它停留在他的脸畔,轻吻他的眼泪。
是那封结婚请柬奏效了吗?遥远的他们收到了吗?
也许收到了,也许没有。
这个答案好像並不重要。
傅斯灼抬眸,撞上了沈珠楹含笑带泪的目光。
因为爱你的人会永远奔赴你,是十一年的时光,是生与死的距离。
——
梨镇最大的中心广场上,矗立著一棵超过四百年的老梨树,老梨树下密密麻麻掛满了红色飘带。
风一吹,红飘带会伴隨著大风,漫天飞扬。
传说,刚结婚不到一年的新人,在红色飘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当烟绽放到最顶端的时候,將红色飘带繫到这棵梨树上,就会长长久久,幸福一生。
老梨树下坐了一位老者,他笑著捋了捋自己的白鬍子,开口道。
“欸,这位来宾,隨九枝绣球,登记在册,您这边请。”
“嘖,这位来宾,您隨……两床大红被子?行,大红也是,登记在册,您这边请。”
“欸欸欸,你先別动,你的份子呢?什么?是没钱?嘖,没钱也算?”
“行吧行吧,来者都是客,小夫妻也心善,进去吧。”
那天不是烟火节,梨镇的烟仍然一簇簇在夜空中绽放,伴隨著欢笑与歌舞,绵延不息。
老梨树下掛著的红色飘带隨风翻飞,其中一条飘带混杂在其中,如同千千万万最普通的飘带一样,蕴藏著最美好的祝福:
沈 傅
珠 斯
楹 灼
平安喜乐
相守一生
那天是二零二五年五月四日。
有幸见证了这场生机勃勃的春日。
我们也即將迎来繁华热烈的夏天。
原来每一个季节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