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门转动的剎那,冷气裹挟佛手柑香味扑面而来。
在公寓管家確认身份后,大理石地面倒映著他们疾走的倒影。
带领人胸牌在顶灯下折射出十字星芒,指纹解锁的滴答声里,秋元悠介瞥见议员秘书新井广司抬手时的精致腕錶,上面泛著幽蓝的冷光——是百达翡丽星空系列,抵得上普通公务员三年薪资。
电梯镜面里,三张不苟言笑的面孔在白炽灯光下明暗交错,仿佛预示著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艰难战斗即將打响。
秋元悠介注视著数字不断滚动的显示屏,大拇指与食指无意识的摩挲著,似乎在思考什么难题。
顶层竹內家!
其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宽敞,大空间的客厅足以容纳十多人坐下而不显拥挤。
窗外的高楼园更是贯通南北,视野极其开阔。
而第二印象则是简朴,除却必要的装饰物外,墙壁上基本没有什么绘画图案,偶尔只有一两副风景画的相片点缀其上。
不要说豪奢资產家,即使与中產阶级家庭相比,都略显寒酸。
假模假样还是不慕浮华?从房间的装饰上,可以知道对方不是喜好物质之人。
这样的人不是內心坚定就是野心庞大之辈,无论哪一种,对方肯定不是蠢人。
那么问题来了,对方真的不知道妻子和他人有染?或者说其中还有什么內幕?
“你好,我是先前电话中跟您交谈的刑事秋元悠介,这位是铃木刑事。”
在短暂的思索中,秋元悠介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率先开口介绍道。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前世专案组中那些大佬的身影,那是一群经验丰富、行事严谨的前辈。
或许是受到他们的影响,秋元悠介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接下来的询问。
从一开始的分组,敏锐的铃木智久就知道了古屋警部的目的。
因此,他在这次的行动中一言不发,只是作为背景板的工具人,矗立在主要询问人身后。
“竹內议员,请节哀。”
刚坐下的秋元悠介將白瓷茶杯推过红木桌面,杯底与实木碰撞出清脆声响,“事关尊夫人,有几个问题需要您配合。”
察觉询问开始,铃木智久適时从西装內袋抽出照片,光滑边缘在吊灯下晃出一道冷光。
照片滑过拋光桌面时发出沙沙轻响,血色在米色底纹上晕出暗红的杀意。
相片中的男人半仰躺在杂乱草丛中,领结仍保持著完美的温莎结,腹部绽开的伤口却像朵扭曲的食人。
“不认识。”
飞快地瞟一眼,竹內刚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保养得宜的手指无意识的转动杯柄,白瓷茶杯发出清脆细碎的悲鸣。
缓吸一口气后,他轻轻扯松领带,仿佛平日里习惯的屋內空气突然变得稀薄了起来。
“请认真回忆一下,要知道这个男人可是与尊夫人在深夜一起遇刺的,倒在同一片血泊里。”
年轻刑警的身体前倾,捕捉到议员瞳孔收缩的瞬间,“想必议员您也是很好奇的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见此话,竹內刚也的面色一冷,白净的手上青筋鼓起,有些气愤的反问。
国会议员久居高位的气势骤然迸发,空气仿佛凝结,给人十足的压迫之感。
不过面对这底气不足的威嚇,秋元悠介並没有在意,反而心中一喜,在这一瞬间他洞察到对方背后的色厉內荏。
“一个有夫之妇和一个单身的男人在偏僻无人的地方深夜相会,只要仔细一想就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吧。”
“我不知道。”竹內刚也侧过头,看向屋外的空中园,依旧摇头。
一旁的首席秘书新井广司突然横插进来,为自己老板开脱:
“夫人独立的个体,是自由的,谁也管不到夫人做些什么。”
“作为民眾选举出来的国会议员,每日要处理三十二项国会议程。老师忙碌於国家大事,自然不可能对夫人所有的事情都清清楚楚。”
竞选成功的国会议员一般有三位秘书,公设第一秘书、公设第二秘书,以及政策担当秘书。
公设第一秘书又称为一號秘书、首席秘书,是议员最为信任的人,往往能够继承议员的政治资源,成为议员以后的接班人。
两者可以说是十分亲密的关係。
很多想要施展抱负、背景深厚的霓虹年轻人都是通过成为大佬的秘书,从而开始政治家的竞选之路。
在霓虹社会中,议员聘请亲属担任秘书的现象很是普遍,这种做法被称为“世袭政治”。
公设第二秘书以及政策担当秘书就没有如此高的地位了。
公设第二秘书属於辅助性角色,地位低於第一秘书,但高於政策担当秘书。
政策担当秘书地位最低,但因为是议员在政策制定和立法过程中的重要助手,实际上的影响力不容小覷。
这三名秘书属於特別职务的公务员,他们的工资是由议员使用国家经费支付,所以议员又是他们的“老板”。
但不好的地方是一旦自家的“老板”败选,那么他们也是会一併失去工作,成为无业人士。
总之,议员与秘书是一脉俱损、一脉俱荣的关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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