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地揉乱本就支棱的短髮,深蓝西装的金属扣在顶灯下泛著冷光:“搜查一课的长官们会生吞活剥了六系...”
佐野真由子从案卷堆里抬头,纤细手腕上的银链隨著动作泠泠作响。
“菜鸟新人。”
突然的称呼让空气凝固,她慵懒舒展腰肢时白色衬衫勾勒出的曲线,与爆裂的脾气形成微妙反差。
“你是从哪里调到搜一的?”
“中央警察署刑事课。”
“我的同期,中央署总务课的长野彩乃,你认识吗?没有咖啡了吗?”
她一边说著,一边摇晃著手中的铁罐。
“知道,温柔可靠的长野前辈平时十分照顾我们。”
高桥佑哉条件反射般挺直脊背,耳尖泛起的红晕被长谷川诚真尽收眼底。
这位深知同僚脾气的刑警突然埋头翻找案情文件,纸张撕抽声在佐野眯起眼睛的剎那变得格外响亮。
“长谷川君?”佐野真由子甜腻的尾音让空调冷风都凝滯。
“你刚才点头是在同情菜鸟,还是可怜我?”
“颈椎病!绝对是颈椎病犯了!”
长谷川诚真战术性后仰,马甲口袋里的紫外线灯管硌得肋骨生疼。
他余光瞥见高桥正螃蟹般横移向门边,立即拋去警告的眼神——六系新人守则第一条:永远別在母老虎狩猎时当逃兵。
可惜佐野真由子如解剖刀般精准的思维已转向:
“菜鸟留下,我需要活体资料库对照证词。”
她屈指敲击的尸检报告封面溅著暗褐污渍,“毕竟某些人写的搜查记录...”未尽之言隨钢笔尖刺破纸面的声响扎进高桥心臟。
当铃木智久提著半人高的罐装咖啡撞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新人刑警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鵪鶉,面前摊开的笔记本爬满潦草字跡。
长谷川诚真缩著身子,双肩抖动,面容快埋进案卷之中。
而佐野真由子把玩著证物袋中的凶器,笑容比拿著红苹果的皇后更为森然。
“鑑定报告到了!”大门轰的被推开,一位二十多岁的制服青年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正是鑑识课的日野信辅。
“黑色风衣上只检查出冬山健辉的接触痕跡——指纹在袖口、肩部,皮屑在胸部,都是外面。”
他隨著喘气,目光扫过在场刑警,肯定摇头,“並没有第二者存在性证明。”
“什么?没有,这不可能!”
金属椅子与地面剧烈刮擦的锐响撕裂空气。高桥佑哉猛地站了起来,上身紧绷。
想要出声质问,是不是鑑定错了?
当看见对方胸前橙底黑字的“鑑识课”徽章时又停了下来,他的指节按在松木桌面上峰皮肤泛出青白。
“凶手衣服上没有凶手的痕跡,要么是侦探撒谎了,这不是凶手的衣物。要么是凶手十分狡猾,就是縝密到穿著防渗透內衬的职业级处理,比如职业杀手。”
百叶窗在秋元悠介脸上割出明暗断面。
他的瞳孔收缩如针,指节轻敲桌板,在脑海中疯狂思索著。
“现在的话,我想重新审讯新井广司和冬山健辉两人。”
钢笔坠地的脆响截断话音。古屋警部保持著弯腰的姿势僵在原地,领带尖垂在血泊模擬图上,暗红纹路与新川雅人的致命伤完美重叠。
“重新审讯?”
直起身时,他的西装褶皱里抖落细碎光尘,审讯室方向传来铁门开合的闷响,“看来秋元君是发现什么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