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檯旁,古屋警部手持咖啡壶,一边倾倒著热气腾腾的咖啡,一边扭头询问。
“要喝咖啡吗?这可是手工现磨的。或许是因为年龄大了,现在不习惯你们喝的罐装咖啡。”
“不了,警部。”
“秋元君,线索是你审问出来的?为什么不去?若是抓住了凶手,这功劳可就像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总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是对方刻意引导的一样,事情太顺利了。只是询问就交代,身为国会议员的秘书,不可能如此简单。当然,也可能是我过於疑心了。”
话语间,秋元悠介瞥了眼白板上错综复杂的线索网,某个曾被刻意涂抹的名字在白昼下泛著淡淡光痕。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案件线索卡的提示绝非表面那么简单,心中早已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即便如此,仍难以彻底排除对方的嫌疑。
“警部,我外出调查一下。”
正午阳光烘烤,在难得一见的暴雨之后,天气又恢復成炽热的模样。
玻璃幕墙外,雨水洗刷过的街道蒸腾著扭曲的气浪,夏天的东京实在热啊。
行走在从喧闹到寂静的街道上,秋元悠介怀揣心中的疑虑,大步向著脑海中记录的地址而去。
转角而过,前方是一座三层高的暗红小楼,年久失修,充满了时代的气息。
周边的绿化只能说乾净,就没有別的什么优点。
这里一般是刚来东京的打工人选择的地方。地价便宜,租金不多,很適合身无积蓄的打工族。
无证侦探的冬川侦探事务所藏在这座廉价公寓的最上面,门锁锈蚀处留著时间的年轮。
秋元悠介用钥匙打开紧锁的房门,他只是拿著新鲜出炉的搜查令一亮——年老的公寓管理员就十分迅速的递上了有些斑驳的房屋钥匙。
在玄关停驻三秒,他鼻腔縈绕著腐臭味与汗臭味交织在一起的诡异气息。令人不適,胃部泛酸。
这么难闻的地方,对方是怎么生活下来的?根据熏臭的程度,无证侦探是在里面放了毒气弹吗?
秋元悠介强忍著扑面而来的恶臭,经过玄关,一入里面,视线豁然开朗。
左边是文件柜,右边是沙发桌面,窗口左侧则是侦探办公所在的位置。
有些杂乱的桌面上堆放著各式各样的报纸,上面角落中刊登著侦探事务所的联繫方式;有些则是报导的赌马情况,不过后者看样子很久没有翻阅了。
远角窗台,那只枯萎的玫瑰正无力的倒在满是灰烬的瓶中,跟照片之中的情况一模一样。实际到来一看,更为淒凉悲切了几分。
隨意的打量几眼,没有什么发现,只是无证侦探生活留下的杂乱痕跡。这也正常,真正的隱秘不会放在客厅空间之中。
来到臥室,衣柜暗格里,两枚婚戒在骨灰盒上叠成十字。
较大那枚內壁刻著“冬山健辉“,较小的却非“川上里香“,而是“冬山里香“。
衣柜旁边,秋元悠介的指尖抚过戒圈凹痕,忽然明白对方文件档案里轻飘飘的一行字:冬山健辉的未婚妻取消了订婚戒指。
枯萎的玫瑰瓣散落在泛黄报纸上,某则赌马新闻被红笔圈出的日期,正是川上里香死亡证明的签发日期。
整个案件的大概轮廓浮现在秋元悠介心中。只是略微一想,眾多线索便串联起来。
当即,他给留守总部的古屋警部打电话,说明这里发现的情况。
同时,请求对方在內部电脑中中调查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