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板上的人的確是他,据他的经理指认,而且这人最近有了一大笔钱,大概五百万左右。高桥,你立大功了。”
旁边的森田大悟肯定点头,然后笑著拍了拍高桥佑哉的肩膀。
“五百万,杀人动机很充足啊。”
视线穿透玻璃,停留在那张唯唯诺诺的脸上,眯著眼睛的秋元悠介,口中喃喃道。
但他心中生出一丝疑惑,对方似乎並无问题,却又有一丝古怪。
房间里,东野良继续询问:
“那你昨天上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房间?”
年轻人回答道:
“因为我去那里求他宽限一点时间,晚点还钱。推开门,然后就......”
指节在审讯桌上泛出青白,东野良忽然倾身,鼻尖几乎贴上嫌疑人抽搐的面颊,质问道:
“等一下,房门没有关,一进入房间,我就发现他们倒在血泊里,都已经死了,我才没有干这种事情,你不要冤枉人。”
听见这番诛心的话语,年轻牛郎猛抬起头看向说话之人。
他激动地反驳的同时双手在胸前十字交叉,作防御状,挡住逼近的审讯者。
“既然如此,你在现场有没有发现什么?我们在房间里发现了一个脚印,巧合的是,这个脚印跟你的鞋码很相似。”
刚刚进入房间的森田大悟突然停止敲击笔录本,紧盯著对方,突然插话。
询问直击问题核心,年轻人低下头,底气不足地承认:
“因为他们已经死了,我就进入臥室里,想要把借条拿出来销毁。这样的话,以后就不用还……”
“砰!”
话音未落,东野良的掌心已重重拍在铁皮桌面上,手掌与铁桌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年轻人的颈部一缩,仿佛被这突然的声响给嚇到了。
旁观的秋元悠介摇摇头,心中不解,对方怎么这么傻。
两个死者都没有什么亲人,在债主死亡的情况下,即使有签订的手印借条,他也根本不用还什么钱。
只要去问问相关的律师或有经验的长辈,就能明白这一点。
怒目圆睁充当白脸的东野良再次猛拍了下桌子,大声呵斥道:
“所以你就在死者房间里隨便乱翻、破坏现场?知不知道你给我们调查带来多大的麻烦?啊?”
“好了,这么粗暴干什么?你仔细想想,有什么想说的吗?比如现场有奇怪的地方?”
和顏悦色充当好人的森田大悟满脸正气,口中不断劝说。
“我......”
年轻人怯懦地低下头,张了张嘴,一言不发。
审讯室骤然陷入死寂,唯有微微作响的换气扇將血腥味与谎言搅成浑浊的漩涡。
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秋元悠介注意到年轻人阴影中的嘴角微微一扯,心中一震,涌起南辕北辙的想法。
但看著对方那唯唯诺诺的模样,又好像觉得刚才那一幕是他的幻觉一般。
在审讯者没有注视的瞬间,对方嘴角转瞬即逝的抽动——像提线木偶突然挣脱了丝线。
不过他確定,这一剎那没有看错,不是什么眼、精力不济等情况。
如此一来,就要深思一下这位偽装得十分完美的年轻人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贼喊捉贼,摆脱嫌疑?
回去的路上,拿著笔记本的高桥佑哉眉头拧成结,满是疑惑地说:
“那位牛郎是不是犯人呢?看样子又是不像,还是说另有其人?现在的调查完全走入困局了。”
“不能这么简单下结论,或许情况並不如我们想像的这么糟糕。
借钱的牛郎看上去没什么嫌疑,但谁也不知道他在现场究竟做过什么?
事情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吗?也不一定。”
沉吟片刻,秋元悠介回答道。
不过他的话语间好似意有所指,隱隱约约的揭示著什么。
明亮的顶灯下,楼道散发著威严的气息。
嗅到办公室里的咖啡香气,原来是调查女性死者的长谷川组回来了。
“怎么样,有收穫吗?”
看见两人,秋元悠介笑著问道。
站在椅子旁的长谷川诚真双手插兜,摇摇头道:
“据店里的工作人员供述,织田美优的风评很不好,她不是风俗店里的服务员。”
他的眉头一皱,似乎在想该怎么形容:“”而是一种类似中介的人,她很遭人恨。”
“她算什么中介,不过是通过逼迫离家出走的少女进入风俗店做皮肉生意,每交易一次,她都可以从风俗店和出走少女两方那里得到一部分金钱,织田美优真是该死,竟然会有她这样的人。”
將手中原子笔大力按在桌面上,佐野真由子山峰曲线不断起伏,发泄著心中的怒火。
在霓虹社会中,女性地位本就尷尬,常受无形枷锁束缚。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若女性间能相互扶持,尚可为彼此撑起一片天。
可嘆的是,竟有如织田美优这般败类,非但不自尊自爱,还试图將他人拖入泥潭,实乃女性群体中的毒瘤。
每念及此,她便恨不能將织田美优揍得满脸开,以泄心头之愤。
这人究竟是受虐成癮,深陷斯德哥尔摩综合徵的病里?还是因为自己坠入了深渊,也想让其余之人共尝其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