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末世,恰似一艘腐朽倾颓的巨舟,於歷史的惊涛骇浪间苦苦挣扎,摇摇欲坠。
每一阵汹涌的风浪扑来,都似要將其无情地捲入万劫不復的幽冥深渊。
內忧与外患,如两道汹涌的恶潮,不住地啃噬著这艘承载往昔荣光的巨舰。
曾经的辉煌,在岁月与灾祸的双重侵蚀下,正一寸寸消逝殆尽,徒留满目疮痍。
朝堂之上,袞袞诸公沉醉於醉生梦死的虚幻迷境,结党营私,將大明江山当作肆意攫取的饕餮盛宴。
苛政犹如毒瘤,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肆意蔓延,赋税繁重得令人窒息,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苦苦挣命。
他们挥洒的每一滴血汗,皆化作权贵们奢靡生活的滋养,成为朱门酒肉臭的註脚。
而北方后金的铁骑,似恶狼环伺,齜牙咧嘴,贪婪地覬覦著这气息奄奄的猎物。
只待时机成熟,便將如狂风骤雨般扑来,把大明山河踏碎成齏粉,让这锦绣河山沦为废墟。
匡祖初入起义军时,满心以为寻得了扭转命运的希望曙光,恰似在漫漫长夜中望见了破晓的第一缕晨曦。
孰料,现实宛如一把锋锐无匹的利刃,毫不留情地一下下刺痛他的心。
起义军眾人虽皆怀著满腔热血,立志推翻这腐朽不堪的王朝,为百姓开闢一片朗朗乾坤。
然而,在朝廷如疯狗般的疯狂围剿之下,局势愈发岌岌可危,恰似累卵,稍有不慎,便会全盘皆输,万劫不復。
那场惨烈的激战,仿若人间炼狱突兀降临。
明军的炮火密如骤雨,铺天盖地倾盆而下,大地在连绵不绝的轰鸣声中瑟瑟颤抖。
每一声爆炸,都宛如死神冷酷无情的咆哮,震得人耳鼓生疼,灵魂亦为之震颤。
匡祖眼睁睁看著身旁的战友们如割麦般纷纷倒下,殷红的鲜血汩汩涌出,將大地染得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那刺鼻的血腥之气,犹如实质般瀰漫在空气中,令人几欲作呕。
硝烟瀰漫,如厚重的帷幕,遮蔽了天空,也模糊了匡祖的视线。
他只觉自己仿佛置身於无尽的黑暗与绝望的深渊,孤立无援。
混乱之中,阿强与匡祖失散,生死未卜。
而一直如亲人般围绕在匡祖身边的几个孩子,也在这场残酷的混战里惨遭不幸。
其中,那个名叫小的女孩,她那单薄瘦弱的身躯,被炮弹掀起的气浪狠狠掀飞,恰似一片飘零无助的落叶。
在空中无力地挣扎了几下,便重重地砸落在地,而后便再也没了丝毫动静。
匡祖声嘶力竭地呼喊著她的名字,声音在硝烟中迴荡,却如石沉大海,被无情地吞噬。
回应他的,唯有那浓重瀰漫的硝烟,以及战友们痛苦不堪的呻吟。
那一刻,匡祖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利刃同时撕裂,悲痛欲绝,恨意开始在心底如野草般疯狂滋生。
此役过后,起义军元气大伤,无奈之下,只得分散突围。
匡祖领著为数不多的倖存者,在山林中艰难跋涉。
山路崎嶇,荆棘丛生,划破了他们襤褸的衣衫,刺痛了他们满是伤痕的肌肤。
但身体的伤痛远不及心中那如影隨形的创伤。
夜幕降临,匡祖仰头望向满天繁星,星光闪烁,却无法照亮他心中那片黑暗的深渊。
往昔,他的日子虽平淡如水,却有若雪相伴身侧,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縈绕耳畔。
可如今,亲人、战友接连离去,命运为何对他如此残忍,如此不公?
他紧握著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恨意如汹涌的暗流,在心底悄然涌动,逐渐匯聚成一股无法遏制的力量。
时光流转,匡祖心中的悲愤如疯长的野草,肆意蔓延,逐渐扭曲变形。
对这世间的仇恨,亦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烧,愈燃愈烈,將他心中仅存的一丝善良与温情,渐渐焚烧殆尽。
他开始坚信,在这弱肉强食的乱世,善良与正义不过是弱者的遮羞布,毫无用处。
唯有拥有绝对的力量,唯有不择手段,方能活下去,方能为那些死去的人討还公道。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如寒夜中的坚冰,冰冷刺骨,曾经的热忱与善良,已被冷漠与决绝彻底取代。
一日,在寻觅补给的途中,他们遇见了一个小村庄。
这本应是静謐祥和之所,却因连年战乱,变得破败凋零,满目疮痍。
村庄里的房屋大多已坍塌,只剩些残垣断壁在风中摇摇欲坠,似在诉说著往昔的繁华与如今的淒凉。
村民们个个面黄肌瘦,眼神中满是恐惧与警惕,仿佛惊弓之鸟,对任何陌生人都充满了防备。
匡祖的队伍此时急需食物与药品续命,然而村民们自身亦是朝不保夕,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难以维持生计。
起初,匡祖试图以平和友善的方式与村民商量,期望能获得些许帮助。
他言辞恳切,眼中满是真诚,向村民们诉说著队伍的困境与他们推翻腐朽朝廷、拯救百姓的决心。
但村民们在长期的战乱磨难中,早已对陌生人充满了深深的戒心,无论匡祖如何诚恳解释,他们皆如紧闭的蚌壳,不愿拿出仅有的那一点物资。
匡祖心中的怒火,如被点燃的乾柴,腾腾燃起,恨意瞬间淹没了他最后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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