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阴胎秽气!”
“主人,好宝贝!“
沈砚青正下意识地屏息后仰。
在听到冥溪音声音的瞬间,立刻调整身形,径直向那罗剎鬼扑了过去。
腥臭腐烂的气息窜入鼻腔,沈砚青却並未感觉到多么噁心。
相反,
他丹田气旋內的尸鬼牵牛,仿佛沐浴甘霖般雀跃起来。
彼之砒霜,吾之良药!
那团墨汁般的秽气刚一触到面门,尸鬼牵牛表面骤然暴起幽光。
沈砚青周身毛孔賁张,皮肤下暗金纹路仿佛在此刻化作成千百张饥渴的嘴,將阴煞囫圇吞入经络。
“嗡——!”
丹田琉璃宝盏的虚影发出闷雷般的嗡鸣,盏沿垂落的流苏簌簌震颤。
污秽的阴胎之气仿佛知道了自己的宿命,在经脉中左突右撞。
然而它的挣扎仅仅持续了片刻,便化成了纯粹绵厚的玄冥阴炁,纳入了沈砚青丹田之中。
下一刻。
一道久违的感觉在沈砚青丹田中晕开。
练气,四层!
充沛的玄冥阴炁顿时盈满沈砚青周身,如同滔滔不尽的江水,在经络中不停奔流。
沈砚青回过神来,那双赤眸看向罗剎鬼的眼神愈加炽热。
这桩甲下仙缘,总算给自己上了道开胃菜了么……
而看到沈砚青硬生生吸纳了自己这口阴胎秽气,甚至还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罗剎鬼肚皮驀地剧烈蠕动。
下一刻,
竟凸出了一个夸张的幅度,顶著罗剎鬼向后狂奔。
“想跑?”
沈砚青岂能答应,他黑面明王纹路爬满额角,脚掌豁然抻开地面,如离弦之箭般径直衝了出去!
眨眼间,沈砚青的身形便赫然出现在罗剎鬼面前。
下一瞬。
他五指如鉤扣住罗剎鬼脖颈,右手並指如戟狠狠戳入鬼腹之中。
指尖黏腻触感中传来一丝冰冷,沈砚青眸光一凛。
“找到你了,小鬼子!”
沈砚青猛一用力。
一头森森阴邪煞气繚绕的鬼婴,被他握於手中,生生从罗剎鬼的体內拽了出来!
“嚶嚀——!!!”
鬼婴撕扯著喉咙,发出悽厉尖锐的惊叫声。
而当它彻底脱离而出的瞬间,罗剎鬼焦黄的皮肤霎时如碎土般寸寸龟裂。
屋檐红灯笼“嘭”地炸成齏粉。
那些被申元宝和黄姚用术法牵制拉开的村民们齐齐僵住。
“这……这是怎么了?”
有人茫然地眨了眨眼,手中举起的锄头还悬在半空,在看清地上血泊中两具尸体时,突然像被抽了骨头般瘫坐在地。
片刻后。
两姓人纷纷清醒过来。
一个乌姓的汉子膝行著爬到老乌皮身边,颤抖的手指刚碰到那张鲜血淋漓的脸,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爹啊!”
眼尖的二杨叔看到抓著鬼婴,体態大变的沈砚青,他强忍著惊惧,唤了声:
“福贵家大宝?”
沈砚青闻言侧首,微微点头:
“二杨叔。”
“你……你是人是鬼?!”
沈砚青沉吟片刻,心念一动。
黑面明王的纹路隨之褪去,玄色肌肤下暗金脉络如退潮般隱没。
“这是小子从外面学来的本事,没想到刚一回村便派上了用场。”
沈砚青將手里的鬼婴抓至眾人面前,高声道:
“各位乡亲,这头小鬼子便是害了老村长和老皮爷,还挑动我们两家血拼村中的罪魁祸首。”
“已被我降下。”
“今日我福贵家,便要拿它作祭,慰我村里两位高贤在天之灵!”
“那纸扎……”
沈砚青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夹杂著香灰的火气,从高远的山中急切切地泄下。
一道道若有若无的声音抖落在风声里。
飘忽著。
“不可……”
“不可……!”
“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