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可以把我推测的事情全部讲给你听。”
福尔摩斯的语气恢復了往日的从容。
“首先,凶手是精心挑选的受害者,並非是你们之前认为的隨机杀人。”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最先受害的三名死者的形象在他脑海中清晰地浮现。
“最先死的那三个人。”
“学者曾公开发表支持战爭的宣言,商人做过军火生意,劳工是兵工厂的工人。他们都是对第二次阿富汗战爭有直接或间接贡献的人,也是凶手所认定的罪人。”
雷斯垂德身体一抖,差点拿不住手中的资料。
第六位受害者的身份像闪电般劈进他的脑海,那是一位曾在第二次阿富汗战爭中服役的退伍士兵。
不是邪教徒吗?
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反政府组织。
突然,他似乎发现了一个解释不通的地方:“等等,那达尔芒斯夫妇呢?”
他们虽然在菲利普·达尔芒斯住过的旅馆中搜索到安魂果粉末的痕跡,但这似乎和第二次阿富汗战爭没有什么关联。
“他们的確不是被认定的罪人。”
福尔摩斯望向泰晤士河的方向,河面反射的粼粼波光在他眼中跳动。
“可和他们有关的某个人逃脱了落日教会一场十分重要的祭祀,对那些邪教徒来说,这就是最不可饶恕的罪孽。”
“杀死和罪人有关的达尔芒斯夫妇,便是他们將那个逃跑之人逼出来的手段。”
说到这里,福尔摩斯回头看向雷斯垂德:“原本仪式因第四个祭品的逃跑而缺口中断,可如今却重启。”
“那是因为有人篡改了仪式的本质。”
“从褻瀆上帝变成召唤上帝,那些邪教疯子甚至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福尔摩斯说话的速度並不快,就是信息量有点多。
雷斯垂德勉强才跟上对方的思路。
“祭祀必须停下,好在我们还有阻止的机会。北伦敦塔,南萨瑟克大教堂,东圣凯萨琳码头,西帕丁顿车站。”
“四个拋尸地点组成的倒十字架支点,其中心位置就是……”
福尔摩斯的眼神变得犀利无比。
“伦敦桥!”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哲尔赛岛上。
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正跪在潮湿的海蚀洞里,乾裂的嘴唇吐出一个和福尔摩斯所言相同的地名:“伦敦桥!是伦敦桥!”
老人颤抖的手抓住叶延的手,指甲缝里满是污垢。
“他们的聚集地就在桥对岸某条迷宫般的窄巷中。”他嘶哑的声音里带著恐惧:“那里有很多扒手和妓女,我曾经看见他们用妓女的尸体製作出会动的怪物。”
“尤安,我的好侄子。”
“谢谢你肯来找我,还记得我。”
老人突然抱住叶延,浑浊的泪水在布满皱纹的脸上肆意流淌:“我们离开英国,离开法国,逃到新大陆去好不好?”
“之前是我混蛋,我不该欠债不还。我不该在绝望之际想要跳海自杀,更不该被一群邪教疯子们给救起来。”
每说一句懺悔的话,他的声音就哽咽一分:“我已经害死了菲利普,还差一点害死了你,这一定都是上帝给我的惩罚!”
叶延沉默地拍了拍老人颤抖的身躯。
海风从缝隙中钻进来,吹动对方那头白的乱发。
“你放心。”
老人抬起头,用骯脏的袖口擦去鼻涕和眼泪:“这一次就算耗尽我全部的寿命,于勒叔叔也会让你活下来的。”
【您的行为让一位搬尸人的某种可能偏离轨道,获得魂质:灵躯】
【我们在梦中行走的部分。】
【您成功收集到一块[表里碎片]!】
与此同时。
罗盘上,第二根指向“家”的银丝悄然浮现,与那根属於警探的银丝平行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