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世家》里的白秀珠...”
“够了。”寧言挥了挥手,重生记忆里那个成熟大气的刘艺菲,此刻还带著未褪的婴儿肥。
他將剧本推过去,语气缓和半分,“明天开始跟组训练,先学用吗啡针剂藏情报。”
三个月后的南京浦口码头,硝烟特效瀰漫。
寧言望著张国墙抱著炸药包冲向“日军碉堡”,突然想起试镜那日他说的“同归於尽”……
这个总被调侃“戏比命重”的东北汉子,正用袖口擦拭道具血时,真的在流泪。
“导演,刘奕君又在改台词!”陈默的声音从芦苇丛传来。
穿过废墟时,寧言看见刘奕君正用红药水在纱布上写密信,字跡工整如蝇头小楷:“陈正南是文科生,不该写这种粗放的血书。”
“行啊,”寧言抄起生锈的搪瓷盆扣在他头上,“下次被吊起来时,你就念《楚辞》,前提是国军连长允许你带课本。”
金陵女子学院的废墟里,留声机正放《夜上海》。
刘艺菲穿著磨破的护士服,脚腕缠著纱布,却仍在练习“搜查时的媚笑”。
当寧言突然换成《国际歌》,她的脚步顿在碎玻璃上,血珠渗进白色袜底。
“记住这个表情。”寧言將沾血的红十字袖標塞进她手里,触感像前世摸到的,歷史博物馆里烈士的染血袖章,“楚晓柔不是瓶,她的笑比手术刀更锋利。”
暮色漫过片场时,试镜日的胶片在放映机里转动。
寧言望著银幕上闪过的张国墙的怒吼、刘奕君的颤抖、刘亦菲的踉蹌,这些被打磨的细节,终將在胶片上定格成永恆。
钢笔尖划过台本,在“终章”处落下一行小字:“每个角色都是时代的弹孔,而他们,正在用血肉將其填满。”
开机仪式已经过去了几天……
深夜的扬子饭店,寧言第一次见到这个提到刘艺菲就绕不开的男人。
陈今飞把翡翠鐲子推到寧言面前:“一百万,给亦菲加几场戏。”
寧言把鐲子扔进长江:“她的角色是瓶,台词只有'是'和'不是'。”
陈今飞的脸在烛光下阴晴不定:“年轻人,別太贪心。”
“陈总的手是不是太长了,几次三番的想插手我的剧组。”
陈今飞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我跟中影的关係不错!”
“《风吹麦浪》中影还当不了家。”轻笑一声,寧言突然掏出刘艺菲的童年照:“陈总,您说如果媒体知道刘艺菲有恋父情结...她的明星之路还能走下去吗?”
前世的这个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寧言不知道真假,但他愿意赌一把,赌陈今飞不敢拿刘艺菲的前途冒险!
陈今飞忽然想起刘晓丽电话里说的“別把孩子卷进娱乐圈”,此刻女孩儿的未来,正捏在这个导演的掌心。
翡翠鐲子在江面上折射出诡异的光,像颗破碎的泪珠。
“小心人太得志,容易栽跟头!”
“这就不劳陈总操心了。”
“哼!”陈今飞脸色阴沉,默不作声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