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有兴趣来上戏读研究生吗?”老教授双眼放著光。
突如其来的骚差点闪断了他的腰,寧言只能尷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笑,跳过了这个话题。
连轴转跑了十天,寧言终於找到机会歇了口气。
章明老师的茶杯冒著热气,窗台上摆著寧言送的银铃鐺摆件。“你在大会堂的发言,我看了七遍。”
章明推了推眼镜,“说『电影是给未来的信』,这句话比你的电影还动人。”
寧言望著老师桌上的《电影导演的艺术世界》,书脊上的胶带还是十年前的样子:“没有您当年的鼓励和扶持,可能就没有《计程车》。”
章明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份手稿,是寧言大一时写的《论新现实主义电影的本土化》:“你看,那时你就说『真实不是復刻歷史,是让歷史在当下重生』。”
他敲了敲“寧言与上影的硝烟”新闻手稿,“现在你做到了,但別忘了,重生需要代价。”
窗外传来学生的笑声,有人抱著《麦浪》的海报跑过。
寧言摸著口袋,想起在人民大会堂看见的老將军。
他说楚晓柔的故事让他想起母亲,那个在渡江战役中牺牲的情报员。
“老师,”寧言说,“我总觉得,拍电影不是创造,是记录。那些被遗忘的面孔,总得有人帮他们活在胶片里。”
章明点头,望向窗外的梧桐树:“当年我带你看《活著》,你说葛悠啃馒头的镜头让你想起孤儿院的馒头。现在你让银铃鐺响在坎城,其实和那个馒头一样,都是用真实叩击人心。”
……
王落丹坐在长椅上,望著寧言手里的银铃鐺:“听说刘晓丽阿姨找过你?”
“她担心艺菲太年轻,分不清戏里戏外。”寧言想起首映礼上,刘晓丽盯著银铃鐺盘扣的眼神,“其实我也担心。”
“不是,你们都是侦探啊?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是刘艺菲她们班有个大嘴巴。”王落丹脚在半空轻轻踢踏,“叫江依燕吧,也不知道她怎么看见的,然后就到处传,现在表演系没有不知道的。”
“怎么传的?”
“你很关心刘艺菲?”王落丹头侧著,眼睛盯著寧言。
“没有,只是造谣让我不爽!”
王落丹突然笑了,从包里掏出个信封:“这是《计程车》的票房分成,虽然只有八千块,但我买了人生第一台dv。”
“是吗,希望你再接再厉。”寧言笑了笑。
她只是个小角色,根本不可能会有票房分成,跟她一起的贾奶亮到现在还抱著那二百的红包感恩呢。
这个信封是谁给的,不言而喻。
她的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寧言,你知道吗?你教会我最重要的不是拍电影,是如何在镜头前做个真实的人。”
远处传来保安的脚步声,寧言起身送她回宿舍。
路过宣传栏时,新贴的海报上,楚晓柔的银铃鐺旁多了行小字:“致所有在光影里寻找真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