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係,尽力就好。另外,巴克今天早上已经恢復意识了,在处理芙琳的事之前,我们先去看一下他。”
“好的,队长。”
对这个安排,卢西恩完全没有异议。
片刻后,两人来到了地下,走进了巴克的房间。
守夜人將巴克安排在了地下的临时宿舍里,见卢西恩两人进来,他一下子站起了身,
“威廉士警官,还有……”想到还不清楚自己救命恩人的名字,巴克有些尷尬地挠了挠头。
“我叫卢西恩,卢西恩·里弗斯。”卢西恩自然的接过话茬,“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感觉完全恢復正常了,不过有一个警官小姐说我还需要留下来再观察一段时间。”
巴克一边说,一遍略带紧张地看向两人,
“警官先生们,请问芙琳她……”
“我们昨天去找过芙琳了,她的状態不是很好。”
戴维森平静地说出了这个消息。
“……我猜到了。”巴克的身形一下子垮了下去,“她……还能救回来吗?”
“她的污染要比你严重。”
戴维森顿了顿,看向卢西恩,“里弗斯先生会尝试去除污染,但希望渺茫,我们只能尽力。”
卢西恩赞同地点头。
巴克短暂地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他露出了一个苦笑,
“警官先生们,我有一个请求。你们去看芙琳的时候能否带上我。”他的脸上写满了苦涩,“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想再看看她。”
听到这个请求,卢西恩看向戴维森,果然,戴维森皱起了眉。
但出乎意料的是,戴维森沉默片刻后竟同意了巴克的请求。
看出了卢西恩的不解,戴维森的解释是:“我们其实一开始就打算让巴克直面污染源,从而方便確认他身上的污染有没有彻底被祛除。”
卢西恩总觉得这解释是戴维森对於带上巴克找的理由,但不论如何,探望小队新增一人,三人很快就来到了一间禁闭室门口。
“芙琳就在里面。”戴维森衝著两人说道。
透过观察窗,卢西恩看向了房间里的女孩。
女孩的身上同样满是沾著漆黑沥青的,难以描述色彩的羽毛,密密麻麻地覆盖了全身。
若非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卢西恩甚至不能將她与人类联繫到一起。
她在墙角缩成了一团,浑身颤抖,不停地发出嘶哑且难以辨认的呜咽,像是在说什么。
“我想先进去看看。”
徵得同意后,卢西恩开门走了进去。
“芙琳?”看著女孩,他轻声喊了女孩的名字。
女孩毫无反应,依旧自顾自地缩成一团,那布满羽毛,已经无法分辨面容的脑袋上,眼睛的位置不断有漆黑的沥青流出。
“嗬嗬……”
她似乎一直在重复什么话,但羽毛早已长满了她的喉咙,所能发出的不过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喉音。
看著女孩的状態,卢西恩微微皱起眉。
昨天吸收了那根羽毛后,他感觉自己能更清晰地分辨所谓的“污染”了。
在他的感受中,巴克的污染是由外逐渐向內侵蚀,而女孩的污染更像是自身体內產生,隨后向外扩散的。
当症状显露时,污染其实早已经浸透了女孩的全身。
或者说,女孩本身就是污染,如果用他的血將污染中和,女孩也会跟著污染一同被“中和”掉。
卢西恩嘆了口气,扭头走出了禁闭室。
禁闭室外,戴维森和巴克依旧等在外面。
戴维森面色如常,而巴克不住地转著圈,见卢西恩出来,眼中立刻露出了忐忑而希冀的光。
卢西恩衝著两人摇了摇头,
“我救不了她。”
“什么?”巴克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
“她已经被污染浸透了,去掉污染,她也会死。”
“……怎么可能?”巴克挤出一个笑容,“里弗斯先生,您是在说笑,对吗?您真的没办法治好芙琳吗……”
说话间,他抓住了卢西恩的胳膊,
“您能把我救回来……为什么芙琳她……”
他的话带上了一丝哽咽,攥著卢西恩胳膊的手微微颤抖。
见巴克情绪逐渐失控,戴维森嘆了口气,將手横在了两人中间。
“巴克先生,请冷静一下。”
“啊……抱歉。”
巴克回过神,虚弱地衝著两人笑了笑,“……是我失態了。我想,静一静……”
语毕,他踉蹌著后退了几步,想要离开,但是没能站稳,摔倒在了墙角。
巴克没有站起来。
他失魂落魄地蜷起身体,跟不远处禁闭室中的女孩一样缩成了一团,然后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