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诺亚点点头，又从自己手上拿起四枚幣值1便士的硬幣，“给你，马车钱，你现在欠我18先令11便士了。”

诺亚小姐，谢谢你教我算数……

捏著那四枚硬幣，卢西恩一时间感激涕零。

將仅剩的四枚便士放进口袋，看著嘴角微微勾起的诺亚，卢西恩微微端正了神色，说回了正题，

“诺亚小姐，我在仪式魔法里看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如我们猜测的一样，你的父亲能拿到这本笔记確实不是巧合——”

说到这，卢西恩看向诺亚，却见她的视线死死盯著地上的笔记，

卢西恩顺著视线疑惑望去，就见法阵中间的那本笔记上的诡异徽记不知何时竟然亮起，冒出了苍白的光！

“跑！”

诺亚一声低喝，黄铜手臂一提，拽住卢西恩就向外跑去！

与此同时，那本笔记上的诡异徽记散发的光芒越发明亮，甚至到了刺眼的程度，紧接著，大片苍白的雾气涌出！

就在两人跑出房间的剎那，那白雾也充满了整个房间！

被机械臂拽著跟在后面的卢西恩扭头將门砰地一声关上，將即將蔓延出房间的苍白雾气锁进了房间！

他气喘吁吁地开启灵视看向房间內，

灵视的视角中，整个房间內部都被苍白的雾气笼罩，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空洞的苍白色，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白雾？”

诺亚眼里同样闪烁著灵光，显然也在查看房间內的情况。

停顿片刻，她收回视线，看向了卢西恩苍白的左手，眼里多了几分凝重，

“怎么回事？”

低头看著自己微微颤抖的左手，卢西恩的心臟怦怦跳著。

『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习惯用超凡的角度处理问题……明明那个人能发现我的窥探，为什么我没有想到对方会有反制措施？』

心中默默想著，卢西恩抬头看向诺亚，

“我在最后看到了灰先生背后的那名贵族，但只看到了一部分——他发现我了，这应该是他的反制措施。”

说话间，他仔细凝视著自己的左手。

纵使刚才反应迅速，但他的左手仍旧在关门时碰到了一点逸散出的白雾。

在碰到那白雾的那一瞬间，卢西恩只觉得自己的左手像是直接被插进了液氮，几乎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虽然现在已经逐渐恢復，但左手摸起来依旧像是在摸冰块，远远低於正常体温。

诺亚抬起眼，红眸直勾勾盯著卢西恩的双眼，“谁？”

“男性，穿著白色外套，手部看起来保养的很好，声音听起来很低，听声音大概是中年人，眼睛是灰白色的。”卢西恩飞快地说道，“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他的袖钉——那上面印的徽记是皇室的荆棘狮头。”

“知道了。”诺亚微微点头，眼睛里仍旧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缓缓低下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约摸有几十秒后，她突然抬头看向了门口，“雾散了。”

卢西恩一愣，立刻开启灵视，扭头看向房间，

果然房间內已经没有了白雾那种苍白的色泽。

深吸一口气，卢西恩握住把手再次拧开了房门，果然，房间內乾乾净净，架子上的书籍也照旧闪烁著灵光。

一切如常，就仿佛那雾气只是两人的幻觉。

这些白雾就跟厄难焦油一样，污染来的快，消失的时候同样迅速且不留痕跡。

对了，笔记呢！

卢西恩猛地扭过头看向地板上的笔记，却见那本笔记仍旧摆在法阵和蜡烛中间。

他谨慎地走了过去，离得近了，他不出所料地看到，笔记首页那枚诡异的徽记消失的无影无踪，整本笔记也变成了苍白色。

下一秒，似因开门还有走路带起的空气流动，那本笔记顺著风一下子散开，在地上变成了一小堆苍白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