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芬恩离开，戴维森有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威廉·布朗：

“你负责驾车，西奥多会坐在你旁边指路——好了，现在出发。”

接到命令的眾人立刻行动起来，威廉去招呼车夫准备马车，而卢西恩则跟著其他人从地下的值班室来到了地面。

天边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暉早已没入地平线，红月占据了天空，將淡淡的緋红月光洒在地面。

不多时，一辆四轮马车就披著緋红的月华从路口转了出来，坐在车夫位置的威廉衝著路边等候的眾人招了招手。

卢西恩跟著戴维森坐进了车厢，而透过车窗玻璃，他看著西奥多女士提著裙摆坐到了威廉身边，然后掏出了一个拇指大的玻璃小瓶。

卢西恩微微眯眼，借著月光，他隱隱看见那小瓶里似乎装了一些灰黑色的奇异粉末。

“那个瓶子里装的就是那本笔记的粉末——这多亏你和那位真理学会的小姐提供素材。”

似乎看出了卢西恩的好奇，坐在卢西恩对面的马库斯笑了笑。

“都成灰了还能追踪到痕跡？”卢西恩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他可是用灵视看过的，那些灰烬灵性全无，甚至连“存在”都被抹除了，哪怕这样，西奥多女士竟然还能找到痕跡？

“当然，为什么不能？”

马库斯先生笑容温和著说道：“西奥多提取了那本笔记中残存的灵，然后往里面加上了一些她自製的秘药，还有一些仪式，最终才做出了那个可以追踪到灰先生的道具。”

“直走向前——马库斯你又在揭我的老底！”

也就在马库斯先生话音落下的瞬间，前方隔著车厢传来了西奥多女士带著些笑意的嗔怪，马库斯摊摊手，车厢里凝重的气氛顿时被冲淡了许多。

不多时，码头区的仓库建筑就出现在了卢西恩视野內，也就在这时，西奥多女士说了一声“停”。

“灰先生现在在那栋仓库里？”

停好了车，眾人从车上走下来，卢西恩捏紧了手中的左轮，小声问道。

“不。”

西奥多摇了摇头，左手捏著小瓶子，右手缓缓指向了一个角落，

“在那里。”

卢西恩一下子警惕起来，小心地望去，却见那处角落空无一物，只有地上有一个黑色铸铁的窨井盖。

“他藏在下水道？”

卢西恩试探著问道。

西奥多“嗯”了一声，隨后微微扭头望向马库斯。

看著那个窨井盖，马库斯面色凝重，

“先检查一下周围是否有危险。”

“好，让我看看。”西奥多女士面带微笑，又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装有银白色粉末的小瓶。

她拧开小瓶，衝著瓶口吹了一口气，其中粉末化作了一团银白的烟雾，从瓶內自行飞出，下一刻，西奥多女士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

“有埋伏！”

“砰！”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伴隨一声枪响，几名身披灰白色袍子的人影猛地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