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李道长为我卜上一数。”
那道人向单葛布衣袖里摸出个紫檀课卦筒,开了筒盖,取出一个大锭铜钱,递与武松道:“尊官驾那边去对天默默地祷告。”
武松接了卦钱,来道窗边,对著炎炎红日,心中默祷:若我果能成事,祈求上天给个明示;若事不成,祸连亲友,则给个卦相示警。
武松祷告完毕,將卦钱递给李助。
那李助又问了武松姓名,生辰八字。
这才將卦桶摇晃起来,口中念道:日吉辰良,天地开张。圣人作易,幽赞神明。包罗万象,道合乾坤。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今有东平府武姓君子,对天买卦。甲寅旬中,乙卯日,奉请周易文王先师,鬼谷先师,袁天纲先师,至神至圣,至福至灵,指示疑迷,明彰报应。
口中念完,连將卦桶摇出两次,合成一卦,乃是个坎卦。李助眉头微皱,便问:“尊驾问什么?”
武松道:“问前程。”
李助仔细查看六爻动静,摇摇头,“尊驾莫怪贫道直言,二坎相叠,困难重重。虽初时或小有成就,但看最后上六所云:系用徽纆,置於丛棘,三岁不得,凶。意思是不久事业会陷入重重困境,如被绳索绑缚,置於荆棘之中,三年不得解脱,大凶之兆啊。”
智深大骂,“端的晦气!不准!不准!洒家说不算吧。杨志兄弟非得攛掇著二郎听这牛鼻子胡说八道。”
杨志:“……”
武松笑道:“是我自要算的,哪里能怪杨志哥哥。”
武松转头又问李助,“此卦还有何解?”
李助心中哀嘆:世人都只爱听奉承话,据卦直言忒得罪人。幸好贫道事前说好不算钱,否则这卦资只怕难收。
“坎者,深不可测、流动不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虽有险阻,只要矢志不渝,小心应对,定可功成。”
李助暗暗得意:“贫道行走江湖,若不会说些车軲轆话,早就饿死街头。此番再不会说我算得不准了吧。”
武松不置可否,笑著相邀,“道长既然不收卦金,且坐下吃一杯酒。”
“也好。”
武松吩咐重置了杯盘,再整酒席。坐上皆是爽快人,不一会眾人就热络起来。
智深有些见识,见那道人幌子上写“荆南李助”四字,便问:“道长来自荆南,也叫李助,与那金剑先生李助是何关係?”
李助不住喝酒吃菜,口里已是鼓鼓囊囊,听他动问,回道:“李助只此一家,別无分號。”
“啊呀,”智深霍地站起,拱手行礼,“原来是真人当面!適才洒家言语衝撞,莫怪!莫怪!”
李助哈哈大笑,“早听说和尚急公好义,有勇有谋。却原来是这般鲁直性子。”
智深一愣,就听李助转头衝著外面大喊,“一清先生还不进来,莫非还要等主家单请不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