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道:“还是得辛苦大哥。”
鲁智深嘆了口气,“洒家忒命苦。早知这般操劳,便留在二龙山享福了。二郎若不常来看我,洒家便撂挑子走了。”
武松大笑。
到了大堂,武松吩咐在中央摆下一张桌案,掇几条板凳过来,相对坐了。
又叫士卒去叫来扈三娘、欧鹏、侯健三位正副统领齐来相聚。
不多时三人陆续到来,扈三娘刚从校场下来,鬢边青丝兀自未乾,进来之后,与武松见礼毕,只拿一双凤目来瞅林冲。
“林教头我若是领这支兵马与你放对,你还能擒我么?”
林冲告罪,“彼时各为其主,林某有所得罪。”
扈三娘哼了一声,挨著智深坐了。
侯健初来乍到,骤得副统领之位,心里正自惶恐,拘谨著与欧鹏坐到一处。
都是江湖上打滚的好汉,几杯酒下肚,几人就混得熟了。
近两个月难得鬆快一天,智深便下令免了步卒下午的操练,顿时庄內欢声雷动。
一时吃饱喝足,扈三娘又来挑衅林冲,“教头马上功夫了得,可敢与我马下廝杀吗?”
眾人纷纷起鬨,尤其是阮小七,唯恐天下不乱,叫得最是大声。
“林冲哥哥无妇,三娘无夫,做成一对,岂不正好?”
扈三娘“啐”了一口,骂道:“再胡说八道,我先撕烂你的臭嘴!”
林冲架不住眾人起鬨,先告了声罪,走到屋外,从马上取下丈八蛇矛,立了个架,说了声“请”。
扈三娘手持日月双刀,欺身抢了进去,双刀直上直下,砍將下来,刀法绵密,便如雪练一般,白光灿灿。
林冲左隔右挡,好似閒庭信步,偶尔覷得破绽,一矛戳去。惊得三娘一身冷汗。
“我只当这廝马上厉害,不想步战亦是如此了得,却是冒失了。若让他轻鬆胜了,岂不让人看轻了我。”
二人斗了二三十合,林冲直將门户遮掩住,並不放手廝杀。扈三娘也知刀法奈何不得他,从腰间暗取红套锁,往空中一撒,拖住林冲胳膊。
一招得手,扈三娘大喜,红套锁一头缠在腰间,又举刀来砍。
眾人都道林教头这番大意了,怕是要阴沟里翻船,正待取笑。
忽得场面又是一变。好一个林冲!右手持枪架住双刀,左手將那红套锁奋力一扯,扈三娘怎及他力打,顿时被他扯到怀里。
林冲撇了长矛,解了套锁,双手冲扈三娘抱拳,“承让!”
武松笑道:“林冲哥哥枪法出神入化,当世怕是难逢敌手。三娘虽败犹荣!”
扈三娘適才被林冲搂住,直把一张俏脸羞做海棠般红透,此时听武松替他遮掩,忙道:“输了就是输了。主公不必替我讳饰。”
扈三娘竟比男子还要磊落,抱拳谢过林冲手下留情。
几位好汉也都来了兴趣,各自下场较量些枪棒拳脚,一时各有胜败。
晚上眾人便在庄子里歇臥。
如此三日,林冲等人告辞离去,武松苦留。三人便淹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