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跟前那认真跟村民讲解琉璃井房用处的秦快,萧炽月突然有些恍惚。
她没想到这个吊儿郎当,毫无作为的废物弟弟,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在萧炽月看来,秦快除了每日混吃等死游手好閒,几乎没有任何才能。
但此时摆在她面前那三座琉璃井房,却让她一时间有些无措。
“小慈……我当真是看错了他吗?”
萧炽月回过神来,忍不住对身旁的小慈小声问道。
小慈看著前方那讲解得眉飞色舞的秦快,可爱的脸蛋上儘是笑意,
“小姐,小少爷虽然顽劣,但品性绝非紈絝之徒,先不说这所谓的地龙粪土能否缓解饥荒之灾,至少,他是有心之人,不是吗?”
闻言,萧炽月沉默了。
美眸之中流转著复杂的神情。
当初得知娘亲纳婿,对方还是个乡村野夫的时候,她是几个姐妹之中最生气的,也是最抗拒的。
在她三岁的时候,父亲就战死沙场,长大了后,大哥二哥也相继离世,如今尸骨未寒,母亲就招贤纳婿,並且对方还带著一个儿子。
萧炽月觉得这是对死去的父亲和哥哥最大的褻瀆。
因此她才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来到这千里开外的武陵州郡,想要给这素未谋面的弟弟一个下马威,又或者说一个警告。
让他趁早打消对萧府权势钱財的覬覦。
更何况起初见他还是如此顽劣的品性,这对见惯了才子佳人的萧炽月更是在心底贴上了偏见的標籤。
说到底,她从未將这个没有血缘关係的弟弟当做是自己的家人。
可如今见秦快为了解救村中饥荒耗尽心血,甚至每日都在独自承受著她冷嘲热讽的误解之中却不曾退缩。
顿时间,秦快指甲盖上那残留的伤痕和血跡,像一把把刀一般刺在她的心口,让她感到自惭形秽。
不知觉中,萧炽月对这个弟弟的看法似乎有了些许偏转。
小慈是跟隨萧炽月最久的丫鬟,自然能感受得到她心中变化,不由得开口道,
“小姐,依小慈所见,小少爷並非那种贪恋权財之人,將来必然大有作为,说不定还能成为夫人的得力助手呢。”
闻言,萧炽月猛然回神,抿了抿嘴神色极其不自然地冷哼一声,
“造几个破井便能大有作为?京城里隨便挑条狗都比他强,我呸!”
话虽然说得难听,但眼神却是骗不了人。
小慈哪会不懂萧炽月的口是心非,但也並未戳穿,只是一个劲地在边上傻笑。
萧炽月自知被看穿了心思,神情有些窘迫,立刻转移话题,
“不过这琉璃……究竟是何材质?为何连我都不曾见过?小慈,你见过吗?”
小慈摇了摇头,
“小慈未曾见过,不过倒是听说西凉域那边出现过类似於琉璃这种器物,就是不知小少爷是否与其有所关联。”
“西凉域?”
萧炽月听后怔了怔,隨即眸子里闪过一抹憎恨。
大夏和西凉之间可谓是水火不容,爆发的战爭也是最多的。
她那几个哥哥,都是死在西凉铁骑的手下,她对西凉域只有仇恨没有任何的好感。
听闻秦快有可能跟西凉域有联繫,萧炽月心底刚刚燃起的一丝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秦快此时並不知道萧炽月內心的变幻,他將这琉璃井房的用处对这些村民一一讲解完之后,大声对眾人道,
“大傢伙听好了啊,为了早日能够种出粮食,以后有一个算一个,千万別浪费自己宝贵的肥料,统一集中排放!”
“特別是你二麻子,別他娘的一天到晚在我家门前拉屎拉尿,都给我到这里来如厕,此处以后就算是清河村的公厕,听到了吗?”
眾人听后啼笑皆非。
村子里都是粗人,对这事並不怎么排斥。
只有苏知秋脸色微红,略带羞意,读过书的她对这些事已有羞耻之心,但为了能支持秦快,她也並未多说什么。
而这时张旺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屁股问道,
“快哥,你还是没说这些跟如厕换钱有何干係啊?难不成在这琉璃井房里拉屎,能爆出银钱不成?”
闻言,秦快脸色一黑,连续几巴掌扑通扑通地朝他脑袋拍了下去,
“你丫就知道钱,就知道钱!钱!钱!我给你两拳你要不要啊?”
这廝平日里看著傻乎乎的,怎么这会记性好得不得了?
张旺根欲哭无泪。
这不是你自个说的吗?为什么每次都打他啊?
“小秦,即便现在耕种,收粮也是三个月之后的事了,现在咱家的粮別说是三个月,就算是三天也撑不住了啊!”
“山里的野草都快被我们给薅完了,没得吃,要我们拉也拉不出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