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行道脸色都白了。
茶摊老板才有些不好意思道:
“嘿,客人,你別当真,我也是听家里小舅子酒后瞎说的。
邪祟这东西,传闻多的很。
真见过的有几个?
怕是一个都没有。
我看吶,就是那王家的公子断了腿,心情不好,把人打死了,那些下人就传成鬼害人。
就刚刚那个猎户。
他前些天,就带著一个小女娃,在王府门口跪著,引来了一群人围观,后面將那女娃娃送进去了,才离开。
我看这猎户就是在王府,看到自己娃娃没了,才精神失常,大喊大叫。
世上哪有什么神神鬼鬼的。”
李行道听著,也觉得合乎逻辑...
合乎个屁逻辑。
方猎户真在乎那个女儿,就不会丟给王家赔罪。
连穿越重生都有了,来个神神鬼鬼的也很正常吧。
...
离开茶摊。
李行道带著小弟,出了镇,直接往镇外的乱葬岗走去。
乱葬岗主要用来埋葬无人认领的尸体。
这年头,死人是常有的事。
黄土镇好歹外来的人流不少,还有往来的路人和商队歇息,时常会有尸体被带过来,於是就有了乱葬岗。
这种地方,都有镇子钱养的守墓人,主要为了防止里面的尸体被野狗之类的刨出,搞得起了瘟疫之类。
了几文钱,李行道就从守墓人那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王家最近这些天,確实天天死人,並且那些尸体,都是大晚上才送到的乱葬岗,还不让守墓人看著,等烧的面目全非了,才裹上草蓆埋坑入土。
这让李行道又惊、又鬆了口气。
鬆气,是因为这说明王家確实是出问题了,怕顾及不上自己这种小卡拉米。
惊,则是担心这世上真有不正常的东西。
..
李言早熟。
他早就发现大哥的不对劲。
等两人回了前山村,拿著买的纸钱香烛祭拜了父母,回了家,才开口道:“哥,你是不是有事瞒著我?”
李行道摇摇头,撒谎道:“不是,只是这次买弓了好多钱,手上钱不多了,我在想我们以后怎么谋生...”
听到是这事,李言这才鬆了口气:
“没事的,哥。
地窖的食物够吃几个月。
这些天,我们可以去拜访爹的朋友,然后求他教我们辨別药材。
到时候,我们也可以进山採药。
哥你还有弓箭,说不定还可以学人打猎...”
听著弟弟认真规划他们的未来,李行道有些惶恐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自己听到鬼神之说后,有些过度应激了。
他拿出在镇上买的幼儿启蒙书和辞书,朝李言招招手:“嗯,不过在那之前,先识字。”
辞书,就是词典。
李行道宿慧觉醒之后,记性挺好,在书店费一个多时辰,学会了这边类似拼音的註解读法,已经可以对著辞书,一个字一个字来学习买来的几本启蒙书。
听到识字,李言十分激动:“好!”
整个前山村,也就村正家的小孙子有钱去镇上读私塾,识字在他们这种地方,是一种很厉害、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大哥真厉害!
...
另一边。
黄土镇,王府。
一个吊著腿的青年,捧著本书,听到手下护院传来的消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他摆摆手:“我知道了,下去。”
护院颤颤巍巍离开了房间。
公子摔断腿之后,愈发暴虐,已经用藤条活生生打死好几个下人。
那些尸体上打出来的一条条瘢痕印子,肿胀充血之后,就跟人的眼皮一样,十分嚇人。
为了掩盖尸体上的伤痕。
那些尸体被他们这些护院丟到乱葬岗后,还要惨遭焚尸之苦。
这和死无全尸有什么区別?
真是惨吶。
...
见手下离开。
青年放下手上的书,將手放到桌下,提溜出一个埋头忙碌的少女脑袋:“你爹昨晚没熬住,被那些巡役打死了。”
少女眼神呆滯,毫无反应。
“无趣...”
青年重新將对方的脑袋压了下去。
不过是一个低贱的猎户,自己看在他女儿口齿伶俐的份上,破例让对方来见自己。
结果这贱民进门后,就惊恐指著自己的圣书说有鬼。
真是死有余辜!
青年摇摇头,重新拿起桌上的书。
这书是他上次进山打猎,在溪边歇息时候,从上游流下来的。
当时閒著也是閒著。
他就捞起来,翻阅了一下,结果书上文字清晰如新,丝毫没有受溪水影响,他也被书上的內容深深吸引。
世上怎会有记载如此奇妙內容的书籍?
青年沉浸书中,神情愈发痴迷。
至於前山村的李家两兄弟,他除了一开始安排人去处理后,早就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