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挑衅！少爷，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將让他们有来无回！”魔陵看著幽冥河上不断涌出因剧烈灼烧而惨叫的怨灵，神色冰冷。

魔韵抬头，东君抱著浮光已经上了云头，察觉到自己的目光，那人墨袍一挥，幽冥河边所有草木霎时枯败，“今日之事原是神尊与欒清风私怨在前，但魔族近日不安分，三番四次挑起事端，劝魔韵少爷看管好下属，我天界诸多仙將苦於多年无升迁机会，就等著有些人来上门送死。”

魔陵一向喜战，闻言拔出魔刀，“神尊今日毁我魔境，无缘无故杀我魔兵，到底是谁不够安分！要战便战，我们怕了不成！”

“魔陵退下！”

“少爷！”

“退下！”魔韵脸色一沉，魔陵不敢逾越，愤愤然拖著刀退后，胸口怒火中烧。

魔韵幽幽抬脚，將旁边枯败的棲息草碾了个粉碎，嘴角掛著笑，“既是私怨，本少也不好多做追究，正如魔陵將军所言，为著私仇毁我魔境，等神尊身子好些了，我等必定登门討个说法才是。”

“哼。”

东君嗤之以鼻，下令撤了天兵。

“少爷真让他们就这么走了吗？”魔陵咬牙切齿，望了眼东边，似乎还能闻到幻灵草的烧焦味。

魔韵气的不轻，一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转身便提了个魔將一把震碎，“自然是不能。不过他与我都担不起两界开战的责任，等父亲出关，这口气非討回来不可！”

“是。”

“她人呢？”

魔陵面色一僵，似觉得有点噁心，低声道，“被夜雨剑穿心而过，三魂七魄烧了个乾净。”

魔韵的怒意暂缓，而后被眸底一丝冰凉浸透，“把消息放到雪镜宫，那骄傲的天界太子知道了，不知还会不会心心念念要和神尊结缘。”

魔陵会心一笑，“天帝父子將自己顏面看得比一切都重要，再惦记人家的上古神力，也不愿意把自己脸面放在別人脚下踩。”

“不可掉以轻心，天帝依赖又忌惮浮光神尊，否则今日也不会发兵压境。”

“是。不过让掌管四时的东君带兵，显然只是逼我们不动神尊罢了。”

魔韵轻笑，满意地拍了拍魔陵肩膀，嘉许道，“云霓山一战你功劳不小，等父亲出关，本少亲自为你请功。”

“多谢少爷！”

陆离又做了场大梦，即使知道在梦境中也依然头痛欲裂。

他不知进了谁的身子，只觉那人灵息浑厚又包容，他在那人的视野里看见了浮光。

彼时天地灰濛濛一片，神魔混战不休，隨处可见廝杀与掠夺。

满目都是无趣又令他作呕的爭夺，神与魔都是一样的嘴脸，他能察觉到那人从內而外的闷闷不乐和厌烦。

终有一日，魔族被逼至天河尽头，他被拥著上了前线，一眼就看见了芸芸天兵中一道雪色身影，那是他看见的除了灰与黑之外，最乾净的一种顏色，映著长发如瀑，眉眼如画，隔了山水墨色般朦朧美好。

夜雨剑悬在掌心，她长眉入鬢，目似星光，几步踏上前，冷冷对他说，“带著你的部下滚回幽冥以西，饶尔等不死。”

他侧首问身后的侍从，“这...就是一直以来將你们打得屁滚尿流的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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