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自己曾经发出的抱怨，在这个时候正正好好的砸在自己的心中。

如果是他的话……

他会怎么办？

曾经在玉虚宫的遭遇，曾经为別人做的那些脏事儿，曾经被师尊的无视和偏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

我现在，做的不就是我最討厌的事情吗！？

这孩子一片赤诚，我却如此待他！

申公豹几次张嘴，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些什么东西。

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徒弟正在不远处被咸鱼突刺！

愧疚塞满了內心。

至少，在这一刻愧疚塞满了內心。

凌晨见状，十分遗憾的双手一拍，然后摊开。

┐(′-｀)┌

“哎呀，孩子，你遭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可如何是好呢？”

“你师叔毕竟家境贫寒，赔应该是赔不起你的，阿豹，你说对吧？”

他对著三太子挤眉弄眼。

以双方的默契程度，三太子自然是秒懂。

小孩嘴角勉强扯起，露出苦涩的笑容。

眼角的泪珠终於是控制不住滑落，无力的砸在地上，溅起大大的水。

伴隨著泪珠的破碎，似乎有些东西也跟著一起碎掉。

他苦涩开口，倔强擦掉眼角的泪痕。

“不用了，或许真的像先生你说的那样，师叔是在跟我开玩笑。”

“是我，不懂事，也不懂师叔，是我的问题……”

紧紧闭上双眼，再次睁开之时，申公豹的眼底浮现出的愧疚之色愈发的浓郁。

他结结巴巴的开口，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我，我赔！”

隨后，十分心痛的从腰间取出两枚丹药，这是他在玉虚宫干了这么多年脏活，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部分积累。

自己平时都不捨得吃。

凌晨说他穷，还真没有说错！

“拿著，哪吒，这是我对你的赔偿。”

“不行的。”

“拿著！”

“我不能要！”

“难，难道还有师叔求你不成！？”

犹豫了半天，在申公豹三令五申之下哪吒十分纠结的把丹药接了过来。

隨后衝著凌晨眨了眨眼睛。

吶，这是他非要给我的。

说不定，他还得谢谢咱呢！

偷换了灵珠和魔丸的傢伙沉默了一瞬，旋即沉重的开口道。

“谢，谢谢你点醒了我，另外，对不起。”

“我，没得选。”

“我的家人也是。”

此言一出，三太子顿时破涕为笑。

还用十分隱晦的眼神看了凌晨一眼。

吶，我就说他还得谢谢咱呢！

他诚恳的开口道。

“没关係的，师叔，我相信你，你是个好人！谢谢你的丹药，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修炼，不会墮了师门的威风！”

原来在他的眼里，我居然是个好人吗？

申公豹只感觉眼前一片恍惚，嘴角流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好人吗……

没想到会从受害者口中说出这种话。

还真是，讽刺啊。

三年，如今只剩下两年时间。

两年……

摇摇头，將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之中驱逐之后。

黑衣男子开口道。

“我还有事，就，就先走了。”

“你们，自便。”

说完之后他分毫没有停留。

直接就消失在了原地前往支援敖丙。

目送他离开，化作魂体飘出来的哪吒，掌握身体的三太子，还有刚刚赶回来的凌晨。

对视了一眼。

几乎同时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

“他信了！他信了！”

“居然愧疚到这种程度吗？我去，我这个师叔还是挺有人味的嘛。”

“呃，不要这样笑阿豹！他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可是先生（大哥），你一直在笑，你都没有停过啊！”

“胡说！我这不是笑，我这是……”

少年眼珠一转，浅笑著开口回答。

“最多只能算是嘴角微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