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雾的表现明显不会喝酒，要是再喝一整瓶的格兰菲迪搞不好会把人送进医院。

御拭雪起身拉住他：“差不多就这样吧。”

“再喝他的身体就受不了了。”

尹淮誉执意將那瓶酒递给聆雾，他雌雄莫辨的脸上头一回没了笑脸，冷得像数九寒冬：“是我最近脾气太好了吗？好到让你们都觉得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御拭雪知道他生气了。

但是为了聆雾跟多年的兄弟起爭执值得吗？

显然不值得。

他鬆了手，重新坐下去。

那模样儼然是不打算管了，请隨意的意思。

聆雾向他確认：“只要我喝完这瓶酒，我们三个就都可以离开了，对吗？”

尹淮誉：“没错。”

包厢一片静寂，祁郁怔怔地看著他沉静的侧脸，半晌：“聆雾，你別为了我们求他，別喝......”

祁郁甚至將明檀可能会被打死的事拋诸脑后，开始后悔他走进包厢的举动，为数不多的衝动却让聆雾替他付出了代价。

他本不该委曲求全的。

聆雾扯开唇笑了下，安慰：“没关係，又死不了。”

不喝这酒他才是死了都没人能救。

靳少虞很多年没看见聆雾的笑容了。

笑容很淡，但少年的眼睛微微眯起，眼梢弯成一个漂亮优美的弧度，那弧度像圈圈晕开的涟漪。

那个只存封在记忆里，温柔强大会保护他的哥哥......

靳少虞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但他又无比痛恨此刻的自己，他都不要你这个弟弟了，都拋弃你了，你还为他难过做什么？

就该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能明白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乱接触，这些人只会拖累他，明白到底谁才是应该討好的人。

沈兆诀看著聆雾眼尾那抹红，脸上有些烦躁：“还喝不喝了？”

“別耽误尹少的时间。”

须臾，聆雾缓过劲，他握住酒瓶：“我喝.....”

聆雾將瓶口放在唇畔，微微仰头，性感的喉结滚动，酒意入眸瀲灩迷离，他喝得很慢斯文儒雅中带著点艰难，仿佛那喝的不是酒，而是什么穿肠毒药。

喝到最后他整个人像从酒里捞起来似的，神色染上几分溃散。

活像一块被打碎的琉璃。

“砰！”

酒瓶被衣袖拂倒在地，剎那间四分五裂。

祁郁连忙上前接住他有点摇摇晃晃的身体，他虎口隔著布料掐在那段精瘦的腰身上，少年顺势偏头埋在他肩头，醇厚的酒香蔓延至两人鼻尖。

他听见聆雾醉醺醺地说：“带......带我走。”

那声线很小，但还是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地耳中，近乎带著困兽濒死前的呜咽，声音都带著颤。

“我带你走，我送你去医院。”

祁郁將人打横抱起往外走。

有几个不长眼的拦路。

祁郁：“让开！”

尹淮誉从背后能看见聆雾脖颈很不正常的红，蹙了下眉，摆手放行：“够了，让他们走。”

包厢门关上。

祁郁用手探了探聆雾的额头：“好烫。”

怀里的人已经意识不清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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