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块“板砖”引发的奇遇(2)
大概是个学霸式的人物,觉得我等閒杂人士扰乱课堂了吧。
我语言交流有障碍,肢体语言还是比较丰富的,慢悠悠地从书包里掏出本书往桌面上一摁。鄙人其实也是来学习的,只不过学习內容和你不一样罢了。那边的学霸一愣,又摸出本半个拳头厚的书铆著劲撂下,同时加重鼻间呼气叫囂声。我也毫不畏惧,双手抱出重量级的硬壳英英牛津大辞典,课桌微颤,陈年老灰都激情飞扬了。
我是学英语的,隨身背字典属於专业习惯。你不是学汽车的嘛,有本事抬出辆汽车,我一准心服口服。
学霸终於被我刻苦用功的学习態度所感动,黯然地一头扎进书本里。跟他这一较量,我原本忐忑的情绪暂得缓解,居然没那么如坐针毡了。我蹺起二郎腿,信手翻开大辞典,看著书里的,想著自个儿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敢问晏弋这场东风何时才会刮过来?不会这么巧,他逃课了吧?
想著,身旁座位有人倏地坐下。我扭过头,来者不是別人,正是晏弋。他穿著件条纹针织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领子乾净如雪。好像早知道我是专程等他,晏弋嘴角扬笑,感激我般道:“冉夏凉,谢谢你帮我占座。”
放眼望去,除了我、晏弋、学霸,整间教室前五排人烟罕至,五排以后人丁单薄,零星的人脑袋像隨意洒落其中的芝麻点。何止占座,我想占地为王都成。
后排不远处还有张似曾相识的脸,正冲我笑得发人深思。我莫名一皱眉,他乾脆竖起大拇指。我这人经不起表扬,一表扬就不自在,毛骨悚然的。晏弋朝他点头打完招呼,又跟先知似的问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屏气凝神重重点头,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本子和笔,开门见山地写下几个大字:“我想追你。”
人生在世不称意,再不突破底线挑战极限,后半辈子没指望了。
我的心在跳,他也一定看见了我的手在抖,却並不惊讶,偏头,閒散地一手托腮,黑漆漆的眸子盯著白纸黑字,似沉思,更似发呆。
人红嘛,被人表白多了,早习以为常。我揪著一颗高高悬空的心,善解人意地等了他几分钟,不见回应,又开始惴惴不安。
我的表白来得有点唐突不假,是生是死,你大可直接给句准话,让我儘早投胎转世,再另寻目標啊!
耐心地又等了会儿,他终於抽走我攥在手里的笔,在我的豪言壮语下面轻轻地打下一个问號。
想问我为什么?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我想拿你当练习对象,等治好了社交障碍,又习得一身“女追男”的好本领后,直奔终极目標顾迅,对他展开一场奋不顾身的追求。
如意算盘打得好,我给了晏弋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接过笔,当然不可能编些“我喜欢你,一见钟情爱上你”之类虚偽的假话,虽然他確实拥有令人想入非非的外貌,可我打算写……
“同学们,现在开始上课。”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一开口,彻底打断我原本顺畅的思路。我哀怨的眼神不自觉瞄向讲台,正巧对上老师巡视下方的目光。老师似乎没看清我,定了定,探出身子问:“这位女同学是来旁听的吗?”
一定是我面前的牛津大辞典营造出了我勤奋好学的假象,於是我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老师放下手里的讲义,沧桑眉目间感慨万千:“现在对机械车辆感兴趣的女同学不多了。”又朝我招招手,慈祥笑著说,“来,站起来跟同学们说说,你对汽车底盘有什么了解?”
呃,不会吧,谁会对四个轮子的铁皮箱子感兴趣?也许將来我有可能对铁皮箱里的人感兴趣,但现在我只对身旁的晏弋有兴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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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问蒙了,心虚腿软,根本站不起来。老师以为我害羞,更加慈爱地鼓励我道:“不要怕,回答错了也没有关係。”
这种口头禪式的谎话,我打小听多了。可这边是晏弋好整以暇的笑,那边是酒瓶底学霸幸灾乐祸的笑,骑虎难下,我决定再相信老师一次。
扶著桌子慢腾腾站好,咽下口水润嗓子,我硬起头皮,囁嚅道:“我认为,底盘是用来放脚的。”
然后我说完了,全教室笑开了,老师无语了,无奈地摆手请我坐下,嘆著气翻回讲义。我內疚得想自绝,还是接著当学校里没机械与车辆学院存在吧。
出师未捷先当眾出洋相,我大失心情,难以继续和晏弋之前的话题,坐得太靠前也不好先行离场。
兴许被我这块朽木刺激大了,老师讲课格外卖力,声情並茂,口沫横飞,好像要把几十年来的教学热情,全数挥洒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害我还得正襟危坐,极力表现出求知若渴的模样,同时又全力抵抗著听天书听出的阵阵困意。
天人交战间,我的小本子被缓缓推至面前,一幅漫画赫然出现眼底。漫画里,一囧货正扛著辆没底儿的汽车满地乱窜。大汗淋漓配上神采飞扬、自以为聪明的样子,那是活灵活现,要多二有多二。
想必此杰作出自晏弋之手,犹豫很久,我终是忍住了讚扬他是当代神笔马良的衝动。因为从衣著打扮到夸张的长相,画上的囧货分明就是我嘛!
小不忍则乱大谋,憋屈的我偷瞪身旁的晏弋。他坐姿端正,聚精会神,儼然一副认真听课的好学生做派,比我装得有诚意多了。
仔细瞧瞧,晏弋眉毛没有顾迅浓,眼睛不如顾迅大,鼻樑上还有个小鼓包,嘴唇也比顾迅薄,可组合在一起,却和顾迅不相上下,甚至端详久了,比顾迅更耐看。可能是因为顾迅如王子,神坛之中高高在上,不忍直视。而隨时笑容可掬的晏弋多了一分亲切感,一分不知道打哪里来的熟悉感吧。
带著疑惑,我在本子里写下“我们以前认识吗?”,推给晏弋。他低头大略扫过一眼,不动声色地將本子压在课本下面,继续做他的好学生。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这不是吊我胃口嘛。越迷离越好奇,我翻遍脑子里储存的记忆,也没找到能让晏弋对號入座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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