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离秘密如此之近(1)
有生之年没有错过一场美丽的流星雨,呼啸的北风也没有错过一群被它疼爱的孩子。
那天回来,感冒发烧病倒八分之七。我很幸运,成为硕果仅存没有病倒的八分之一的分子。事后,我进行归纳分析,主要是因为我当时吃太多,耐寒抗冻。所以作为唯一健康的分子,我特意向他们一一致电錶示关怀之情。
段贝山好得最快,接到段青青礼节性的慰问电话后,立刻变得生龙活虎,指著自己那张內涵侧拍,断定它將成为自己和青青的关係发生质变的转折点。潘岳朗好得最慢,怕交叉感染不敢见苏童,感冒未愈,又犯了矫情的相思病,大身子骨熬成小黛玉,终日魂不守舍。桃眼好得最没下限,炫耀说找个姑娘暖被窝,再毒的感冒病菌都能消灭。
苏童我没有直接联繫,从潘岳朗那里得到消息,自从病了之后,对他的態度转变很多,和顏悦色了不少,希望这不是潘岳朗的错觉。段悠悠和栗鼠嘛,大概有爱情的力量做支撑,也不需要我特別关心。
至於晏弋,我的慰问电话还没打,他已经先打来让我买点清淡的食物,送去他租住的房子,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丟下没吃完的午饭,我专程打车到知名粥品店买了清粥小菜,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他住的小区。
十二栋楼下停著辆豪气的黑色轿车,我大略扫过一眼觉得有点眼熟,也没在意快步走进电梯。我按下门铃,等待不长时间,晏弋就来开了门。
两天没吃饭,他不仅精神不济,人也好像瘦了一些,倚靠门框,声音喑哑地让我进屋。我换好拖鞋直奔厨房,拿出碗筷,拉出餐椅招呼他吃。他慢走过来坐下,面对亲自点的饭菜又食慾全无,以手支头合上眼,筷子都没碰。
弯腰趴在餐桌边,我靠近他,轻声细语地说:“晏弋,多少趁热吃点东西,再去睡觉。”
他缓缓地半挑起眼皮,低声要求道:“你陪我一起吃吧。”
“我陪你吃,可能你就什么都吃不上了。”我好心提示,抽起筷子递给他,“吃点吧,別让我白跑一趟。大家一起看的流星雨,剩我一人活蹦乱跳,多过意不去啊。”
他接下筷子,勉强微笑:“怎么,你也想生病?”
“倒也不是。你知道为什么你们都病倒了吗?”我搬开餐椅坐下来,头头是道地说,“一定是因为你们对老天爷许的愿,让他老人家太为难。所以在帮你们实现之前,他要先让你们尝尝病痛之苦。我就不一样啦,特別务实,没为难他老人家。”
他淡瞥我一眼,提起点精神问:“你许的什么愿?”
我脸皮一垮:“光顾著看流星雨,忘记许了。”
刚餵进嘴里的小口白粥,他没绷住全笑喷出来,忙尷尬地抽出纸巾擦嘴。我见状,也不理溅到手背上的米粒,先欣喜地道:“很好笑吧,有没有觉得胃口好一点?”
他坐直,又抽张纸巾帮我擦拭手背,一本正经地说:“送粥过来就行了,不用隨粥附赠开胃笑话。”
“那你还不赶紧吃光,剩一点也是对我一番苦心的褻瀆。”我顺水推舟,忙把碗里的白粥加满。
苦恼地皱皱眉,晏弋不再与我爭辩,重新拿起筷子像被人监视似的,艰难地一口一口將白粥送进嘴巴。我给他夹菜,他也不推辞,儘量全部吃掉。没一会儿工夫,粥和菜被消灭一大半,我实在不忍心继续看他吃得如此困难,连声说够了够了,请他回房休息。
走到房间门口,他回过头忽然问:“你真的很在意没许成愿?”
我收拾碗筷,头也不抬地说是。过了片刻,抬头想问晏弋为什么这么问,他人已经消失在紧闭的房门后面。
碗洗到一半,有人敲门,我怕打扰到晏弋休息,忙跑去开。门外站著一个身穿灰色西服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浓眉圆脸挺憨厚的样子。他看见我一愣,回头確认了下门牌號,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请问少爷在吗?”
都解放多少年了,新社会里居然还有这么封建的称呼。我一乐,开起玩笑:“这里没有少爷,只有少女。”
面前的大叔要嘛没听懂,要嘛觉得我不符合少女气质,再是一怔,露出疑惑的表情,重复道:“请问少爷在吗?晏弋,晏少爷。”
这回轮到我发愣不会说话,嘴里半天才吐出字:“你,你说晏弋?!在,在,不好意思快请进。”
我伸手弯腰请他进门,他比我还客气,边走边不停鞠躬说谢谢。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他环顾四周不见晏弋,谨慎地问:“少爷他在哪儿?”
倒杯水摆上茶几,他立刻起身又对我道谢,弄得我都不敢坐了,也变得拘束,指指晏弋房间的门,小声说:“他在休息。请问你贵姓,找他有什么事?”
“我是少爷的司机,小姐叫我老李就好,我来接少爷去看医生。”
他太客气,可话听著彆扭,我说:“李叔叔,我叫冉夏凉,你还是叫我小冉吧。晏弋他只是感冒,已经吃过药了,应该不用去医院。”
“不不不,”他放下水杯,不停摆手,“我是来接少爷去看心……”
“心?”我隨他刻意停顿拉长的尾音,也跟著上扬语调。
“要不我坐著等少爷起来,不打扰你了。”老李很谨慎,瞧出我格外好奇,立刻收紧口风。
每当在我对晏弋的秘密失去兴趣的时候,秘密总会出其不意地朝我勾勾小拇指,吸引我的注意,成功击破我的薄弱防线。
看心……心臟病?他有严重的心臟病,所以感冒会显得比別人严重,所以需要定期去医院检查,所以才会在高中的时候休学两年。一切好像都说通了。可心臟病这么狗血的病,以我的认知,应该专属於弱不禁风、轻若扶柳的美女,一点不符合晏弋的气质,至少不符合他的性別。
不对,他喜欢打排球,得心臟病好像不能剧烈运动,前后矛盾了。莫非他对排球的热爱已经达到狂热痴迷的地步,所以瞒著家里人和医生偷偷打。可是跟他聊起排球,也没觉得他有多爱啊,至少没有爱到甘愿不顾身体的程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