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章 ZUI BOy:关於某种冷感幽默的纪实报告  最小说(2012年12月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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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我当然会忍不住追问。

“想不出来只能逼自己了呀,比如说你在家里边没有灵感,你就去咖啡厅坐著再想一下,但是可能你在那里也想不出来,你就只能回去,回去之后你今天只能做別的。也有那种你灵感起来跑回去,屁顛屁顛地,结果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就好像又没有了。”

我觉得听叶阐讲话是件有趣的事。他会把一个状態一件事讲得很细,但又不是那种用词生猛的幽默,始终用一种正儿八经的语气在讲著,但听的人却会经常被莫名其妙地戳中笑点。大概也只有这种浑然天成的思维方式,才能画出《纯禽史》这样的作品。

“出完这本还会想继续出绘本吗?”

“我挺喜欢现在的这个形式,很冷很恶搞。因为目前阶段太正经的我正经不起来……如果有下一本的话,我会想加一些校园的內容。学生时代有很多笑话呀,比如教科书上面有很多严肃的东西嘛,我其实很想吐槽那些。”

说到要画下一本,我倒是想起来前段时间叶阐不时会来公司赶稿。他的责编有时候会在 qq上敲我(这位责编身在总部),紧张兮兮地问:“叶阐今天有过来吗?”

“你拖稿厉害吗?因为我有看到你责编的 qq签名有时候是『阐!快交稿!快!』”趁此机会,我当然想要问一问这个对眾作者来说都是撕扯神经的问题。

“有吗?”叶阐瞪大眼,“其实我觉得我还好,我总觉得我不是算拖稿的。”他一副篤定的表情说,“后来我就问美术编辑,因为他没跟文编对好说辞嘛,而且杂誌最后是要由美编负责出片的,我就问美编『现在版面上还有谁空著呀』,他说『你呀』,我说『我总觉得我不是最慢的』,他肯定地说『你真的是最慢的之一,是倒数几个』……”这种说不清是欲抑先扬还是欲扬先抑的讲述方式配上他始终保持的篤定態度再次让我的笑神经中鏢。最后,他以一个积极的例子作为补充和总结:“但有时候我也会特別早,就是可能这个月把接下来两个月的都交掉了。”

“你小时候就会想要成为一个画画的人吗?”

“是的呀!”这次难得他的声音里有了些许上扬的语调,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我小学的时候就喜欢画,全班都围著我看欸。那时候我就一直在画故事,不停地画,每天一下课所有人都围过来看著我画。当时那些故事有的是我在其他书上看到的,但我就自己再重新画一遍,他们就觉得很有意思,但也只有那几个人那么觉得,他们是最忠实的观眾。”说到这儿他自己忍不住咧了咧嘴,“然后有的人就说『哎呀为什么每天下课都要看这些,我都看腻啦』,但是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大家下课都蛮无聊的。到了初中之后我发现我画得没有那么好,因为小学那块地方吧,就是很,很……怎么说……”他思索著要用什么词,忽然像想到了一个笑点似的,声音里带了促狭的笑意,“很穷乡僻壤,没有什么人会有这种爱好,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会画画的。”

“上初中就到了比较城市一点的地方,大家都很会画呀,什么水粉啊素描啊什么都有,然后我就觉得画画就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了——不是『好玩』,就是『我已经不会了』。就比如说你会唱歌,但非要教你美声,非要教你『哆唻咪』什么的,对於一个山里出来的歌唱家他会害怕的,因为这些所以我上初中以后就没有再画了。”我承认,虽然这一段讲述的基调是比较沉重的,但当我听到“山里出来的歌唱家”这个微妙形容的时候,又被戳到了无辜的笑点。

“然后到了高中,我发现我没有什么事情做,又加上我高中选择了美术——因为我数学很差,文科理科我都不喜欢,所以我才选择当美术生,又重新开始画。以前我有投过漫画的呀,被人家全部退回来了。”他说到这里,一点不见忆苦思甜时应有的感慨万千,居然是笑眯眯的,“我画了十几张,还贴了网点纸,那个时候网点纸很贵,有些真的是四十几块钱一张,你说当时一个高中生哪里买得起呀。就只能攒钱买网点纸,还要省著点用,我们班同学还拿我的网点纸去复印。后来我就耗时半个月吧,画了一个很傻 x的故事,投过去以后那个编辑说,不行。”

关於过往的回顾到此结束,居然不是以热血励志为结尾,而是就这么停在了一个看似前途未卜的顿號上,像是他笔下四格漫画里最后一格的戛然而止,有种说不清的冷感幽默。

“那以前的画风是什么样?”我还在惦记著被作者本人自称为“面瘫”的风格。

“就跟日本的那些美少女啊什么的漫画一样。”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那你现在的……『简单』画风是怎么形成的?”我斟酌了一下用词。

“不是我不想画得复杂,公司很多人提醒我说『你好歹加点背景呀什么的上去吧』。”

他无比诚恳地看著我说,“我加了,不好看。”

——叶阐式特色结尾,again。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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