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將近十二点。
后海公园聚集了一批年轻男女,哪怕刮著刺骨的寒风,依旧阻挡不了他们心里的火热。
钱度两只手包著韩子童的小手,混跡在人群里殷勤的供暖,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人在注视他。
西北风很大,吹的任鑫源眼前的头髮一直挡眼睛。
她也不想捋到耳跟后面,只是从缝隙中远远看著钱度,还有身边的女孩。
一旁的吴武东瞅西望,兴奋的看向她:“源源,我也买了不少烟,咱俩待会一起去放了怎么样?”
“不了吧...等看完烟时间也不早了,我有点困,想回去睡觉。”
“睡什么觉啊,这可是除夕,一起放烟跨年多好!”
任鑫源顿了顿,问道:“没听你说过钱度还有对象啊,这人藏的怪深的。”
“唉,谁说不是呢,我跟他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都没发现,这丫藏得太深了。”
吴武朝著钱度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莫名的有些高兴。
原本还担心钱度跟他抢女人,虽然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毕竟钱度长得不赖啊,而且这廝寻常总能说出几句让人大乐的话,很討女孩儿喜欢。
现在好了,对象都领跟前了,吴武只觉著自己稳得一批。
任鑫源嘟了嘟嘴,她到没多喜欢钱度,甚至还不能说喜欢,只是有些好感。
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玉石,本来还在自己眼巴前晃悠,挺招人喜欢的。
可突然有一天发现,这块玉石被別人拿走了,甚至被玉的主人捏在手里把玩。
不是没有玉石活不了,而是这种突然出现的状况,总是让人不喜。
明明什么也没失去,可还是高兴不起来。
后海空地上,一群人围出了一个大圈,
钱度远远看去,心里嘀咕这群人怕不是把京城烟厂给掏空了。
跟几十年后全面禁放烟爆竹不同,现在过年不放点炮,不吸几口硝烟,这年过的是真没滋味儿。
十二点一到。
叼著烟的七八號年轻人上前,数著数儿一起点著,再躬著背麻溜跑回来。
揪~
砰!
头顶的阴云成了烟的背景板,绚烂绽放的烟不仅是后海的年轻人看著,不少刚刚缩进被窝的小孩儿听著一直不停的声儿。
光著锭,爬出被窝,隔著窗户眼巴巴往外望。
钱度拉著韩子童的手,头四十五度向上仰著,烟很美,除了他小时候记忆里的烟,此刻无疑是最美的。
他在思考新的一年自己该做什么,自己又会发生什么变化,自己身边又会出现什么变化。
原本钱度给自己定的人生规划就是两个字,躺平,享受生活,远离內卷。
可他马上要考大学了,又稀里糊涂为了钱,开了家热乾麵小店。
年一过完,还会有更多的分店开起来,甚至自己可能还会捣鼓点其他的生意。
这好像和自己的躺平计划有些背道而驰啊,或者说,他压根躺平不了!
钱度心里越来越觉著,自己应该干点什么,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难不成重来一回,老天爷真是让他躺平的?
一旁的韩子童眼睛里闪著五彩的烟,侧头微仰,看向钱度的侧脸,不由痴了。
手被包裹著,这种暖烘烘的热流传遍全身,哪怕有风,可给她的感觉是舒服温暖的。
烟下的四九城,后海公园人群里的钱度和韩子童。
她好像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烟贼多,放了能有半个多小时才消停,天空阴沉的云仿佛都给炸上了一层青衣。
烟放罢,人群开始不安的涌动,钱度看向韩子童。
“你是回家还是怎么滴,要不去我家吧?”
“去你家?”
“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啊,除夕一个人过多可怜,咱俩一起过唄。”
“可是...”韩子童有些犹豫,不是说她不想去,而是她答应父母再晚也得回家啊,可钱某人的提议又让她一时间很难拒绝。
“行了行了,逗你的,我可不想老丈人拎著棍子找上门儿,咱俩再逛逛,我送你回去。”
“奥,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老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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