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2章 阿朵民宿  系统之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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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那辆锈跡斑斑的摩托车,像是一头不知疲倦的老兽,驮著温羽凡在川渝的山地间艰难地顛簸著。

车把上的皮质缠带早已磨破,露出了底下斑驳的金属骨架,可温羽凡的手掌却像是生了根一般,紧紧地握住它。

他昼夜不停地赶路,清晨的巴中,晨雾瀰漫,吊脚楼群在雾中若隱若现,他的摩托车像是一条黑色的鱼,迅速地掠过;达州的暮色里,他穿过货运隧道,排气管喷出的青烟与路边摊飘来的辣椒香气混合在一起,在风中凝聚成了他流浪的轨跡。

当车轮碾过重庆的界碑时,温羽凡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霞姐的简讯。

他停下车,掏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他疲惫的脸。

“凡哥,我和满仓哥已经顺利到达京城,一切安好。期望你也能平安!我们在京城等你。”温羽凡静静地看完简讯,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隨后他默默地关闭了手机。

突然,他猛地拧转车把,车头甩开了正东方向的朝阳,像是一匹脱韁的野马,扎进了南下的国道。

摩托车的齿轮在山路上摩擦,啃出一道道火星。

温羽凡嚼著从便利店买来的压缩饼乾,乾涩的饼乾在嘴里被艰难地咽下。他看著路牌上的汉字渐渐染上了苗文的墨色。

夜色渐深,当月亮缓缓升上中天,轮胎在崎嶇的道路上轧碎了最后一缕沥青,前路未知,但他无所畏惧。

入黔第二日,温羽凡骑著那辆锈跡斑斑的摩托车,在山道上艰难前行。就在某个转弯处,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大片靛青色的梯田从云深处倾泻而下,宛如天神失手打翻的靛蓝染缸,顺著山势层层叠叠,漫成了一片波澜壮阔的蓝色海洋。

苗家吊脚楼的飞檐翘角,如同一支支锋利的箭,刺破了瀰漫的雾靄。檐下悬掛著的铜铃,在山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是谁用指尖拨响了半闕沉睡的古歌,在山间悠悠迴荡。

摩托车的车轮缓缓碾过被露水浸润的青石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惊起了两三只翅膀的蝴蝶。蝴蝶扑稜稜地飞向远处被云雾缠绕的吊脚楼,那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酸汤香气,混合著新擂的木姜子味道,令人垂涎欲滴。

温羽凡摘下头盔,任由山风卷著汗湿的发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浮动著艾草香与火药味,那是苗地特有的气息,既藏著蛊毒的神秘秘辛,又飘著猎枪留下的余烟,仿佛在诉说著这片土地的古老与沧桑。

他知道,这里是贵省,是岑家的势力范围。但他也知道,这里表面上看似危机四伏,实则已经背后空虚。

岑家的两大高手因伤闭关,追兵如同撒网一般被派去围堵东线,却没想到,他温羽凡会突然转头冲入这看似“三不管”的苗地。

而岑家自以为掌控了蛊师联盟的眼线,却忘了苗疆的规矩:毒师的蜂巢从不向外来者效忠,他们只认能喝下一整碗蛊汤的狠角色。

摩托车在青石板路上剧烈顛簸著,一路前行。当路过那依山而建的苗寨时,从错落的竹楼里传出织布机有节奏的咔嗒声,仿佛在编织著岁月的纹理。

三三两两的苗人少女,身姿轻盈,挎著竹篮从旁闪过。她们身上的银饰在阳光的照耀下叮噹作响,犹如一串流动的音符。

可当她们瞥见温羽凡背后那装著武士刀的剑袋时,原本轻快的步伐陡然停下,眼神中瞬间闪过警惕的光芒,仿佛温羽凡身上带著某种危险的信號。

温羽凡自然明白,自己一路廝杀,染血的气息早已深入骨髓,在这寧静的苗寨里,他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必然会掀起不小的波澜。

行至黄昏,群山间瀰漫著一股湿润的气息,细密的雨丝悄然飘落。

温羽凡在一处悬索桥边停下了摩托车,他远眺著云雾繚绕的雷公山主峰,那座山峰宛如一个神秘的巨人,被云雾笼罩著,看不清全貌。

而他剑袋里的武士刀突然微微震颤发烫,仿佛在与苗疆深处某股隱秘的力量產生共鸣,那股力量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注视著他的一举一动。

摩托车再次启动,在雨幕中,断断续续的古歌尾音传来。

那调子粗獷而苍凉,仿佛是用牛骨在树皮上艰难刻出的,带著股狠劲。雨滴敲打著头盔,发出“咚咚”的声响,与古歌的韵律相互交织,仿佛是山野间独特的节奏,诉说著这片土地的神秘故事。

温羽凡突然想起苗族古经里的“送阴调”,传说那曲调既能送亡灵归乡,也能引活人入彀,而此刻这歌声在雨幕中迴荡,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夜幕如同泼墨般,迅速浸透了群山。

在一片黑暗中,温羽凡终於在山坳里看到了一簇暖黄的灯光。

那是一栋三层的木质吊脚楼,飞檐下掛著的红灯笼已经褪色,灯笼穗子在夜风中摇晃,拉出一道道残影。

木牌上“阿朵民宿”四个硃砂字,虽被风雨磨去了边角,但仍散发著热辣的苗家风情,仿佛在向他招手,又像是在警告他,这里既是暂时的棲息之所,也可能隱藏著未知的危机。

雕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那声音在静謐的民宿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位身著靛青色百褶裙的少女正坐在火塘边,专注地鞣製著兽皮。听到响动,她抬起头来,银项圈隨著动作发出细碎而悦耳的声响。

“客人要住店吗?有房间!”她的声音清脆,眼角的余光迅速扫过温羽凡背后的剑袋,指尖下意识地摩挲著腰间的牛皮蛊囊,目光中闪烁著苗人特有的机敏与警惕,仿佛在评估著温羽凡这个外来者的威胁程度。

民宿里瀰漫著木柴燃烧的清香,那是岁月沉淀的味道,还夹杂著酸汤鱼的辛辣气息,让人闻之食指大动。

二楼的走廊上,几串干辣椒在穿堂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宛如给每个房间都繫上了一条火红的腰带,为这古朴的民宿增添了一抹亮色。

“来一间。”温羽凡简短地说道,目光平静却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他选了临窗的阁楼间,竹床看上去质朴而坚实,床上铺著蓝底白的粗布床单,散发著淡淡的草木香气。枕头边摆著一个绣著蝴蝶纹的香囊,凑近细闻,艾草与雄黄混合的气息钻入鼻腔,显然是用来驱蛊防虫的,这小小的香囊,也透露出苗家独特的生活智慧与神秘的文化底蕴。

温羽凡倚著窗欞,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叩击著雕窗格。下方苗寨正沉入夜色,星星点点的灯火如散落人间的萤火,將木质吊脚楼的轮廓晕染成暖黄的剪影,仿佛给这座深山里的村寨披上了一层朦朧的纱幔。

远处,雷公山主峰依旧裹著厚重的云雾,时而有月光穿透云隙,照见山体嶙峋的轮廓,宛如沉睡的巨人在薄雾中若隱若现。那些云雾似是被山巔神秘的力量牵引,时聚时散,给这座苗疆圣山更添几分诡譎莫测的气息。

楼下突然传来鬨笑声,几个背著登山包的年轻人將苗家老汉围在火塘边。老汉布满皱纹的手在空中比划,讲著蛊术传说里的骇人故事,火光照得他脸上的沟壑明暗交错。

女孩们举著手机拍摄,镜头不时扫过火塘上翻滚的酸汤鱼,氤氳热气中,苗家腊肉的焦香与木姜子的辛香混著年轻人兴奋的低语,飘进了温羽凡的窗口。

他垂眸望著剑袋在月光下投下的暗影,手指轻轻按住微微发烫的刀柄——这喧囂与他无关,只希望蛰伏在苗疆深处的暗流,不要找上自己。

忽闻楼下传来阿朵急促的苗语叱骂,尾音带著尖锐的颤音:“莫乱碰火塘第三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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