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到大理寺举证,你们为何不受审?”轿子里传出了雄浑有力的问话。
大理寺的守卫未见期间,已畏惧其压,他擦著额间汗珠,不知如何作答,“这……大理寺近日繁忙……”
轿子里的人问话道:“你们大理寺卿不在,大理寺少卿宋大人竟然繁忙到这个地步,连审理证人的功夫都没有了吗?”
“额……”大理寺的守卫清楚宋大人负伤的事情不能外传,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这……这二人看著来路不明,不像是来举证之人……”
“小小门卫竟然如此大胆,还未留人取证,便隨意做下判定,大理寺近日竟懈怠墮落至此了吗?!”
“小的不敢!”大理寺的守卫连忙说道,“小的这就去收取人证,做好笔录。”
“你们大理寺最好能公正办案。”坐在轿子里的宰相说罢,便下令道,“起轿回府。”
“宰相慢行,”大理寺的守卫毕恭毕敬將宰相目送走,然后將那两人招呼过来,“你们两个!隨我入大理寺做举证笔录!”
“是,大人。”两人急忙应声,跟在守卫后面进了大理寺。
宰相的轿子走过京城正丰大街,路过醉楼的时候,除了醉楼姑娘的调笑声,门口还传来了年轻女子的哭泣声,轿子並未停顿,而是一路向前。
不过醉楼前和年轻女子拉扯的男人驻足,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目送宰相的轿子远去。
而醉楼门前哭泣的年轻女子,正是刚被裴府卖进去的白芷,將她拉过来的正是赵安。
赵安拽开白芷拉扯自己的手,朝地上吐了一口痰,骂道:“你个办事不力的,哭也没用!若是当初听老夫人的,今日就不用被卖到楼里了!若不是老夫人大发慈悲,当初小翠的下场就是你今日的下场!”
白芷被老鴇和醉楼的打手拽拉著,她知道自己被拉进醉楼,以后便要万劫不復,她哭著跪地求饶,脑袋在地上磕得砰砰响,“赵哥哥,看在你我是同乡的份儿上,求求你放我走吧!求求你了!”
“哎呦,这细皮嫩肉的,要是磕坏头毁了容,可就没有人点她了!快拦住她別叫她再磕了!”老鴇急忙叫打手去拦人,打手上去就是给白芷后脖颈来了一下,直接將她敲晕了扛到肩上,就要带进醉楼。
下了朝的陆震霆正带著人,重走昨天和宋士杰走过的路,想要找到蛛丝马跡,揪出砍伤宋士杰的寇贼,却不料远远见到了醉楼这强买强卖,两步做三步地往前走去,一把揪住打手的衣领,怒目问道,“你要作甚!”
老鴇一见到他便认了出来这是昨天碰到的人,赔笑说道,“贵人见笑了,姑娘不听话,需带回去调教调教。”
赵安看到陆震霆身高八尺,满脸煞气,而且身后还带著两个穿银甲的,猜出这人莫约是个將士,心里有些犯怵,急忙溜了。
陆震霆一脸正气,“这姑娘分明不想干你们这档子勾栏生意,你竟然还强行將人打晕!”
说完,他一下將白芷抢过来,招呼下属將人带回將军府,然后丟出几颗碎银,“此人我买下了!快將卖身契给我!”
“客官,这……”老鴇盯著那几个碎银,“客官您也忒小气了,这姑娘可是我了三十两银子买下的……”
可她一抬头,看到脸色漆黑如墨的陆震霆以及后面两个想要拔刀的军爷,只能当吃了哑巴亏,將刚收入怀里的卖身契递给他,悻悻地扭头叫打手进了楼。
陆震霆將卖身契拿过来叠好放到衣袖中,抬眼间,望见了一个头戴斗笠的倭寇浪人,那浪人和他对上眼神的一瞬间,便感知到他腾然而起的杀气,立即闪身跳进巷子里。
“倭寇贼人!”陆震霆怒喝一声,连忙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