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前没在意旁边那些人脸色的变化。
保险丝不对?小毛病。
甚至可能是个烟雾弹,故意让人绕弯子。
真正要命的问题,肯定藏得更深。
李向前拿起螺丝刀,把几个看著就彆扭的接线端子又紧了紧。
“吱嘎——”直到手上传来那股子实在的劲儿。
从工具包里摸出备用的2a保险丝管,换上。
至於那俩烧得跟鬼画符似的接触器km3和km5,李向前扯了块细砂布,蘸了点煤油,仔仔细细打磨触点。
磨掉那层噁心的黑色疙瘩,底下才勉强露出点金属本色。
“这也就是糊弄一下。”李向前心里门儿清。
治標不治本。
“赵科长,合闸,只通控制电。”李向前对赵国栋说。
电气柜“嗡”的一声轻响,指示灯亮起来,倒是比刚才稳定多了,不怎么闪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
【破障之眼】最扎眼的提示,根本不在这儿。
它指向工具机另一头,那个独立的铁皮箱子——液压站。
【压力脉动异常】
【疑似內泄(中度)】
【油液污染等级:高】
他走到液压站旁。
这是一个集成了油箱、液压泵、电机、冷却器和各种阀件的单元。
电机安静地待命,但油箱侧面的液位计清晰可见。
油位在正常范围內,不高不低。
然而,透过玻璃管看到的液压油顏色,却让李向前皱紧了眉头。
那是一种近乎深褐色的暗沉,远非正常液压油应有的清亮淡黄色。
他拧开油箱顶部的透气盖,凑近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焦糊味混合著机油特有的气味,钻入鼻腔。
这是典型的油温过高或油液长期使用、氧化变质的跡象。
“刘工,”李向前转头,看向一直跟在旁边仔细观察的技术科老刘,“这台机器的液压油,上次彻底更换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似乎戳到了痛处。
刘工和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操作工钱师傅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几分尷尬。
刘工推了推眼镜,有些含糊地说道:“这个……具体时间记不清了,但肯定有段时间没彻底换过了。主要是……唉,你也知道,这老大哥的设备,对油品要求高,指定要用他们苏联那边的牌號。
厂里採购的国產液压油,我们试过,黏度、抗磨性指標都不太匹配,用了怕出问题。
可进口油……那价格,嘖嘖,又贵,採购渠道也不稳定,申请报告打上去,批下来得猴年马月了。”
钱师傅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平时也就是油位低了,加一点进去,或者滤芯堵了,拆下来洗洗。这整箱油换一次,成本太高了,车间经费紧张,能省就省了。”
又是老问题——备件、耗材的匱乏,以及成本控制带来的维护保养滯后。
这在当时的国营厂里,几乎是通病。
李向前没再多问。
他找到油箱底部的排污螺丝,让钱师傅找来一个乾净的烧杯。
他小心地拧松螺丝,一股浑浊的油液缓缓流出。
他接了小半杯,然后迅速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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