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7章 鸦的消失?【梵高】杀至(5k第一更)  谁把遗言落这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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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特管署基地的环境,很特殊吗?

“……麻烦了!”

种种疑惑,沉甸甸堆积在白舟心头。

——或许鸦对此早有预料,才会让白舟去取逃匿用的装备。

这些装备本来的确够用。

——可是现在?

白舟不知道鸦何时醒来,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明天,又或不知何时。

一种比任何时刻都更详尽真实的危机感,袭上白舟心头。

哪怕从前鸦也不会帮白舟出手,但白舟始终有种莫名的底气,觉得鸦在看他。

……但他终究还是要孤军奋战了。

没人能够咨询,也没人提供建议,一切都要靠自己艰难求生。

就跟以前一样。

新的危机正在赶来的路上,他必须倾尽一切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鸦醒来才能第一时间看见他。

——这个世界上,可只有自己才能看见鸦。

等鸦一觉睡醒,要是发现白舟因此死掉了……

她不得悔死?

谁给她买咖啡豆?

所以白舟就只能大发慈悲,努力一点活下去了。

“那就……晚安吧。”

说了句莫名似曾相识、好像梦里说过似的话,

白舟将绸带小心折迭。

他抬起头,看向外面愈加弥漫的大雾。

清冷的月光照在白舟没有表情的脸庞,却照不见他心里碎碎念地吐槽。

早不消失晚不消失,偏偏就是现在……

你就睡吧,谁能睡过你啊?

——变成影子睡觉,很有安全感吗?

可为什么要睡在绸带上?

总不至于这才是她的本体,就像湖中仙女可能是圣剑的剑灵那样。

——那白舟宁愿相信,那把大得夸张的唐刀,才是鸦的本体。

但要问绸带有没有好处,倒还真有——

易于携带。

“沙沙……”

三下五除二,

白舟把折迭好的绸带揣进怀里。

如果这真是鸦的话,白舟就算是带着“鸦”一起面对强敌,然后浪迹天涯。

——也算是继续并肩作战了。

从这一点出发……当初一起逃亡的邀请,鸦还真不算食言。

这时白舟就莫名又想起亡灵将军阿勒。

他用马鞭拖着他的“千军万马”……

是否也是同样的心情?

心里琢磨着,白舟转身下楼——

他准备再给房里添加些“爆炸仪式”。

五十个还是太少了……

一百个吧!

——每平米一个!

一切的不安,都来自爆炸仪式的数量不足。

他不敢想要是别墅里堆满一千个爆炸仪式,自己会变成一个多么阳光快乐的大男孩。

可是,倏地——

白舟脊背仿佛有阵电流闪过。

“哒……”

他停在楼梯口,惊疑不定。

心中一点灵光的警报,再次袭上心头、

——而且这次更加清晰!

静谧的黑暗中,难以名状的瘆人疯狂的感觉在身上流转……

像是有恶意而疯狂的目光正隔着深夜的浓雾眺望、观察自己。

“嗡——”

白舟第一时间拿起紫金色的马刀,并从腰间掏出【光影协律】左轮。

立即回身,站在别墅的断墙前,向外观望。

他看见了……

在被风吹弯腰的芦苇丛中间,在雾气最浓处,一个身影背对着浑浊的月光笔直站立。

他并非刚刚出现,而仿佛是一直都在那里,像个永远矗立在田间的稻草人。

这人影正抬着头,朦胧的大雾中看不清面貌,此时刚好和白舟对视。

“……”

远远地,他摘下礼帽,朝白舟沉默地弯腰行礼,像个活在几百年前的绅士。

但在他行礼的下个瞬间——

白舟眼前看见的一切,全都有了巨大的改变。

芦苇荡开始扭曲、蜷缩,以某种违反自然规律的姿态,朝着中心的男人蜷曲,像极了被一只无形巨手搅动的颜料桶。

它们变化着、变化着……

最终,一只只盛开的朵,鲜艳的朵——凭空绽放在了这些芦苇顶端!

那是色彩极其鲜艳的向日葵,鲜艳到不像活物,更像是被人画到上面去的。

围绕在附近的雾气也不再苍白了。

它们全都被染上了色彩——

鲜艳的、夸张的、富有生命张力的色彩!

汹涌、动荡的蓝绿色激流取代了苍白的浓雾,它们互相吞噬着、旋转、沸腾且躁动着……

恍惚之间,白舟看向地面那团鲜艳的迷雾,却仿佛看见了一片……

疯狂的夜空!

这片夜空围绕着盛放的向日葵田,而在盛放的向日葵田中,又有个昂扬的男人挺立。

他的双手不断在空中挥舞,仿佛泼墨做画,并深深为自身的画作陶醉得意着……

……只是隔空看着,白舟就莫名心中躁动不安,像是被这幅疯狂的画作渲染。

——而且这种渲染,还在加深!

“你是谁!”

“少校派你来的?”

白舟不敢挪开目光,却眯起双眼,心中疯狂发散思维,最大程度转移注意力。

“……”

面对白舟的问题,男人沉默片刻。

这时,画作成型。

漩涡似的蓝绿色激流围绕着他,盛放的向日葵在其中点缀金色,则仿佛闪亮的星辰。

至于他自己,则浑身闪烁着苍白的光。

他是这幅画作中最大的月亮。

——这幅画作的名字,当然就该叫《星月夜》。

“你知道吗,年轻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

男人开口了。

他隔着很远说话,但声音被流转的蓝绿色激流扩大,清晰地传了过来。

他的声音很有特色,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和火山喷发般的不容置疑的激情。

“每个人的灵魂一角,都有一座燃烧着炽热火焰的火炉,然而无人前来取暖。”

“过客只能瞥见烟囱的一抹……但总有一个人能看到这团火。”

“这个人,就是我!”

他说话总是急促,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他拄着拐杖,朝破别墅靠近过来,声音也就愈加清晰地震荡白舟的鼓膜。

“我隔着很远距离,就看到了你的火……”

“多么炽盛,多么闪耀,简直……就像太阳!”

“为此我快马加鞭,生怕慢一点你就会被淹没在凡俗的包围里。”

“——好在,你没让我失望。”

身边的蓝绿色激流旋转地更快了。

他走过来,探着脑袋前倾,近乎病态般地打量白舟,目光陶醉:

“现在,我带着我的热情,我的冷漠,我的狂暴,我的温和走来了——”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先生?”

“……”

白舟不语。

如山般的压迫感倾覆而来。

……毫无疑问的4级非凡者,一点水分都没有。

而且绝不是白舟熟悉的“机动行者”途径。

他来自一个新的未知途径……

这就是少校自信的底气。

在白舟被【持剑人】发现以后,就第一时间派遣过来的兜底存在……

终于在白舟杀光一切【持剑人】,回到据点以后——

和他碰面。

“啊,对,对……”

眼看白舟没有动静,男人又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袋,

“在询问别人名字前,自我介绍是理所应当的。”

说着,他停下脚步,站到楼下。

他再次摘下头顶的礼帽。

——这一次,白舟看清他的模样:

他的嘴里叼着烟斗,将头发染成橙色,一簇簇朝天竖起,仿佛燃烧的火焰。

他带着一个面具,面具上用油画画着一个轮廓分明、胡茬憔悴的焦躁男人。

白舟不认识油画上的男人,却觉得这一幕相当惊悚,尤其是在这个弥漫大雾的深夜。

——但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

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似乎将自己的左耳亲手割掉,那里平平空无一物,只包着苍白泛黄的绷带。

没来由的,白舟觉得,他在模仿……

他在模仿着谁,或许是油画上的那个人。

又或者,对自己是什么人深信不疑——

“我叫,【文森特·梵高】。”

来者这样自我介绍道。

他将文明杖收在腋下,弯腰行了个绅士的礼节,

然后,他昂抬头站起,身形挺得笔直,甚至有些后仰……

并用面具上那双呆滞的、黑窟窿似的双眼,直勾勾看向站于楼上的白舟:

“我来自听海最大最隐秘的非凡杀手结社——”

“【美术社】。”

“曾经,我对阁下身上的‘火’惊鸿一瞥,可惜无缘相会。”

“——因为拜血教入侵贵基地那天,我们也是在的……”

在月光下,男人挺拔站立,跟个标枪似的。

他遗憾摇头,快速喷出的声音无比富有生命的激情。

但他的每个动作,似乎牵引着周围的光线与色彩,让四周的漩涡更加狂暴。

“或许您听说过我,或许没有,在下忝入【美术社】十六画手之列。”

“今晚,受雇于三少爷……”

他说:

“——我为杀您而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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