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肉虫】那油腻而粗糙的手掌,试图伸向凯瑟琳的一刻。
掌心的一抹痛楚,便像是流进了他的血液,刺激着他每一寸神经。
迫使他狰狞起了瞳孔,不顾脖颈转瞬涌现的青筋,哀嚎痛叫起来——
“手、老子的手!?”
他的喊声非但没能惊扰酒鬼们的醉意,反倒让他们像是看到什么下酒的戏码似的,赫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嘿,真他妈利落!”
唐奇也不由眨了眨眼,看清【肉虫】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掌后,惊呼一声:
“她还有这本事?”
安比甚至有些自豪地哼哼起来:
“姐姐可是跟男人们打过架的!”
其实那根本算不上是什么打架。
只是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更狠辣、更不好招惹一些。
那些调戏她、侮辱她的男人,自然而然就会被吓到。
所以在【肉虫】伸手的那一瞬间,凯瑟琳其实也没能用出什么极具章法的手段——她根本没学过。
只是根据经验,本能的后退一步,抽出藏在鞋靴中的短刀。
看准了对方的手掌,再手起刀落,将其直接钉在了吧台之上。
这不需要什么章法,动作够快、眼睛够准、捅人够稳便足以做到。
而【肉虫】显然是没能想到,眼前这朵俏丽的晨暮,竟然还带着扰人的尖刺,以至于在大意之中难免扎到了手心。
飞溅的鲜血滴落在凯瑟琳的眼角,她甚至觉得有些恶心,连忙将它擦拭干净,但自始至终也没流露出一丝的慌张。
酒馆需要见血来维持威慑。
她也需要维持狠辣的形象。
便不能把紧张的本心表露出来。
“如果只是面对寻常的小混混,这应该足够吓唬到他们了。
但那是一伙刚从地下城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冒险者……
这些还不够。”
在唐奇的判断之下,【肉虫】果然大喊一声:
“沙滩的女儿,老子他妈夯死你!”
他似乎说了某个偏僻的侮辱性通用词语。
酒精的麻痹,与肾上腺素的抬升同时作用在他的大脑。
减轻着他的痛感,释放着他的怒火。
他紧接着将那柄插在手心的短刀整个拔出来,也不顾淌血的右手,翻身就要闯进吧台之中——
作为一个经常出没于地下城的冒险者,他的眼力极好。
是不是行家,只需要抬手的第一个动作便足以分辨。
很显然,这朵带刺的晨暮并不算在此列。
她的脚步有些虚浮、动作有些生疏,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大意,才有了先发制人的机会。
现在,他将扯住她的头发,按住她的头颅,将她整个脑袋磕在面前的吧台上,绝不会给这个贱人第二次机会——
“真是一条可怜的肉虫,只敢跟个女人逞凶斗勇!”
“砰!”
在翻越吧台之际,他仿佛听到有人在骂自己。
起先他并没有当作一回事,因为没有这个时间。
可紧接着感到手腕一扭,没能支撑住他的身躯,迫使他倒头栽进吧台里,额头狠狠磕在了地上。
凯瑟琳知道那骂声来源于唐奇,心头短暂的惊慌也渐渐化作了安宁。
于是她下手更狠,随手从柜台中拿过一个酒瓶,径自砸在了【肉虫】那并未加以防护的后脑勺——
“砰!”
“好听就是好头!”
在笑骂声中,【肉虫】兀自背过气去,陷入进长久的梦乡之中。
凯瑟琳则拾起那柄染血的,跌落在地面的匕首,一把插在了面前的吧台上:
“很抱歉打扰了各位喝酒的兴致。等到待会儿把现场收拾干净,我将送每桌一杯星梅酒作为歉意。”
“为什么不是每人一杯?”
“我也要考虑成本,先生。”
“哈哈,我喜欢这女人!”
从容的应对,称不上折服这些冒险者。
却也有效地打压了一些不轨的心思。
至少现在,如果还想打她这副皮囊的主意,他们就需要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了——
如果是为了睡觉,去风俗店就足够了,犯不上招惹这位狠辣的老板娘。
免得跟【肉虫】一样,强迫不成,还把整张脸面丢了进去。
凯瑟琳转而看向【肉虫】的同伙们,问道:
“请问你们是自己把他抬出去,还是我来请人动手?”
那伙人显然也没料到事情会朝这种方向发展。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勾起嘴角,像是达成了什么心照不宣的沟通。
转而拥上前来,看向凯瑟琳:
“喂喂、不对吧?把我们的同伴打成这副鸟样,难道还想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不成?”
凯瑟琳叹了口气。
果然,她不能指望这些冒险者拥有一个下限。
这件事情还不算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