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朵的身体状况好了，却是用寿命换的。

要是不想少女最终死於寿尽，他们的下一次实验最好能毕其功於一役。

顺便还能再收集一次那个存在的信息。

好在陈朵的问题好解决，那个存在归根结底是通过影响其心理状態，將人诱导向死亡。

换言之，只要心性足够坚定，就能抵抗其影响。

好在揣摩心理这方面，唐愷的人要比廖忠专业的多。

通过將廖忠推到前台，他们设计问题，已经把陈朵心中所想摸的差不多了。

王拙打算利用好同伴们的成果，去和陈朵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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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王拙直接来到了实验人员居住区。

他只穿了便服。已经將逆生三重练到第二重圆满的他，对蛊毒有足够的抵抗能力。

穿过纯白的甬道，王拙一眼就看见缩在角落一语不发的少女。

廖忠陪在她身边，正不断说著什么，也许是想讲明白什么道理？亦或者只是在安慰？

王拙也不管，直截了当的走到少女面前。

“陈朵，我想跟你谈谈。”

廖忠想要帮忙说话，却被王拙制止。

陈朵静静望著这个把自己从那边拉回这个世界的人，轻轻点了点头。

“嗯。”

王拙坐到陈朵身边，维持大约60厘米的社交距离，不至於令少女感到不適。

“在选择是否回来的时候，你为什么犹豫了呢？”

陈朵微微皱眉，一时不知如何表述，组织一番才说道：“我，適应不了这里的生活。”

所以她才想离开这个环境，去找能够接纳自己的地方。

这可以是她的朋友陈俊彦，也可以是那些药仙会的同伴们。

“所以你想要选择离开这里？”

王拙明白，少女这是对改变现状这件事感到绝望了。

她不认为自己有一天能脱离这个被公司严加管束的环境，去寻找自己想要的归处。

与一直这样下去相比，她也许真的会选择死亡。

在这世界上找不到归处，就离开这个世界。

这个问题，对王拙来说不难解决。他完全可以为陈朵担保，公司得给他这个面子。

但少女身上的蛊毒也是实打实的大规模杀伤性能力，王拙也拿不准该不该这么做。

唐愷团队的聪明人们对少女心理的看法大体一致，但在一个关键问题上涇渭分明的分成两派。

其中一派认为，少女只是成长经歷特殊，导致身心皆与眾不同，但继续发展下去，是能够有限度適应人类社会的。

另一派则认为，陈朵只是在模仿人类的行为，內里还是蛊，冷酷无情，漠视生命。

这两种情况，在王拙这里是完全不同的。他首先要搞清楚，哪边说的是对的。

“陈朵，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请一定想清楚再回答。”

“如果我给你两个选择，其一，就像之前一样进行实验，老廖会为你尽力爭取，但最终能不能出去还不好说。”

“其二，我有办法能让你的意识彻底沉寂下去，不会再烦恼，也不用再思考，就跟死了一样。你会选哪个？”

蛊，归根到底是人类的工具，消除自我，供人驱使，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陈朵陷入久久的沉默，无法做出选择。

王拙觉得这是个好现象，说明作为人彻底死去，跟捨弃自我求得清静，在少女这里是有区別的。

蛊不会在意自我，只有人会。

这至少说明少女有一部分已经变回人类了。

而她也很珍惜这部分，不愿轻易捨弃。

这很好，只要她想要成为人，王拙就不会放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