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只是…老朽实在不知晓什么有用的……”白川贵介的声音透着无奈。
修司闻言,面上并无波澜,只例行公事般询问了些村中人口、近期外来人员等常规问题,便起身告辞:“我们会在村中旅舍暂住,若有任何发现,请随时告知。”
旅舍房间内,油灯的光芒稳定地铺满一室。鼬仔细确认了门窗的闭合与周遭的寂静,才转向修司:“前辈在村长那里,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吗?”
修司已恢复平日的温和神态,坐在榻榻米上,带着一丝笑意反问:“鼬觉得呢?”
八岁的下忍略作沉吟,条理清晰地回答:“前辈认为盗匪与这个村子存在关联,且村中高层对此知情,甚至可能有所参与。这解释了前辈在村口与村长面前改变态度的原因。”
“既然有了这样的判断,为什么不一进村就装作毫无察觉,反而先摆出严厉姿态呢?”修司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低调探查,岂不是更容易发现线索?”
这正是鼬心中尚存的疑惑。
修司在小泉町的餐馆里就分析过两种可能:劫匪为重要遗物滞留,或本就是本地人。现在看来,前辈已倾向于后者。
“一开始展现出不易应付的态度,是一种铺垫。”修司解释道,“太过随和,有时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试探和麻烦。进村后,村民对我们投注的、远超普通商客的关注度,本身就传递了信息——这个村子有那么豪华的旅舍,想来常有人来,而一个惯于接待四方行旅的村子,对陌生忍者的反应不该如此紧绷。”
“因此我决定对村长施加一定的压力,表现出我们掌握了一些情况的态度。若态度过于温和,以那位村长的阅历,很可能会用更圆滑的方式敷衍到底,不露丝毫破绽。”他顿了顿,“而从他的反应来看,那些离村的年轻人,以及劫匪的出现,村子很难完全撇清关系。”
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些观察与判断的细节,是忍者学校不会教授的。
“那么,接下来前辈打算如何行动?”他问道。
修司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他:“如果是鼬来主导,你会怎么做?”
年幼的宇智波认真地思考片刻,答道:“如果是我,会尝试用幻术从村长那里获取更确切的情报,比如匪徒可能的藏身之处。一旦获得方位,即可前往清剿。”
“很好的战术思路。”修司赞许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那么,在使用幻术后,我们可能会面临几种情况?”他竖起手指,“其一,村长确实不知核心内情,幻术所得有限;其二,匪徒就藏匿在村中某处;其三,他们潜伏在村外山林。”
“后两种情况尤为复杂。”修司坐直了身体,目光沉静,“在没有确凿证据、对方也未主动显露敌意的情况下,那些所谓的‘匪徒’,在村里人眼中很可能只是普通的邻居或亲人。就像任务简报所强调的,川之国的追捕队连他们的具体样貌都未能掌握。这意味着,即便我们找到了目标地点,看到的很可能也是一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寻常村民模样的人。”
他注视着鼬那双清澈却已显出超越年龄深邃的眼睛:“到那时,你打算如何着手?直接出手,极可能激起本地村民的强烈反应。在缺乏铁证时,人们往往会选择相信和保护自己熟悉的人。他们会如何质疑、辩解甚至阻挠,都是难以预料的变数。”
房间陷入一片沉静,只有油灯灯芯偶尔发出细微的哔剥声。年轻的宇智波天才微微蹙眉,陷入了深沉的思考。这个涉及人心与规则的难题,显然超出了他过往纯粹以武力执行任务的范畴。灯光将他专注思索的侧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