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內,剿匪事宜被逐步推进,即便是身在府邸的沈易经常听到其中消息。
大大小小的纳捐进行了不下十场,各层官员层层加码,时不时还亲力亲为,就连天上飞过的白鹤,也被揪了几根尾羽。
这事並非沈易虚假夸大,乃是负责白莲教同他联繫的楚乌哭诉而来。
偽装成扬州城外百姓的白莲教教坛,被官府派人逼捐了三次,就连装成凡鸟缩在鸟笼中的楚乌,屁股后面尾羽都被拔了个精光,说什么用於製造箭矢。
而今它便是光著屁股,在沈易和崔苓的注视下站在客房地面,一个翅膀捂著后方,一个翅膀忽扇著保持平衡。
“大人,您吩咐的事基本办好了,那些人送到了高邮,只不过……”楚乌蹦躂两下,也顾不得遮丑,伏倒在地做五体投地状,“有些老人故土难离,不论我们如何劝说,他们也捨不得离开。”
“还请大人恕罪。”
察觉到客房中气氛沉凝,崔苓轻轻握住沈易的手,眼神中满是无声的安慰。
她知道这几日为了山寨眾人,沈易到底做了多少让步,耗费多少心血。
良久,脸上略有倦色的沈易轻轻嘆了口气:“罢了,此事也不怪你们。”
能悄无声息把山寨中人撤离大半,白莲教做的已经足够好了。
楚乌如蒙大赦,保持姿势不变等待他的下一步问话。
“可探查到清虚子动向?”沈易反手握住崔苓柔夷,继续问道。
“那道士近几日在仪征、江都、高邮三县徘徊。”楚乌应答如流,“昨日有教眾在路上发现了他,按照脚程,他理应到了高邮。”
“有劳了。”沈易长长吐了口气。
“大人过奖。”楚乌垂下脑袋,犹豫片刻后张嘴问道,“我圣教护教已经到位,敢问大人何时动手?”
刺杀转运使郭宏波,这是白莲教和沈易联合的关键因素。
但已经过去了快十天,迟迟不见进度,白莲教派来的高手也有些著急了。
他们冒著被大周朝一锅端的风险,可不是来此地郊游踏青的。
“不急。”沈易摇了摇头,“扬州戒备森严,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他心里清楚,白莲教也並非什么善男信女,別看现在合作得极为融洽,只要稍有不慎,肘腋生变不过旦夕之间。
楚乌脑袋低垂,恭敬告退后,扑腾片刻,身形如离弦之箭般窜向空中。
“夫君。”崔苓见沈易靠在座椅上,满脸倦容,轻声安慰,“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远居深山避难的村庄山寨多的是,剿匪的人也不至於当真要以老弱作为军功。”
扬州多水患,弃田地逃亡的百姓不说多不胜数,也算是常见的事。
崔苓想的是,那山寨中壮年妇女已经尽数撤离,剩下些老人冒充逃难百姓,总不至於当真丧命。
“希望如此。”沈易长长舒了口气,揉了两把脸,强打精神站起身来,“近日天色阴沉,多穿几件衣服,我先出去了。”
清虚子既然已经到了高邮县,那沈易心中下一步计划便到了实行的时候。
冒充灾民,也並非如此好冒充的,他需要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去,让另一个人作为山寨眾人的见证。
而清虚子,就是他选定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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