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李家,会用啥由头,来遮掩今夜这事儿。
不过死了一个车把头,对李家来说能算个啥?
祥子神色平静,顺着黑洞洞的夜,把视线投向南边——那里.是李家矿区的方向。
静静看了一会,祥子拉上了窗帘,
把窗外的喧嚣和心里头莫名的情绪,一并挡在了浓稠的夜色里。
——
次日清晨,
李家矿厂深处,依山傍水间,有处庄子。
庄子不大,瞧着不显山露水,但若有心人细瞧,便可察觉些端倪。
先不说喧闹凶险的矿区里,何来如此雅致的山水。
就只看这庄外头的篱笆,便都是熔铸了五彩金粗矿、足有数丈的精铸长杆——只有这种材质,才能抵得住夜间那些咆哮的妖兽。
更叫人讶异的,还得是庄子里那座三层竹楼。
竹楼不小,模样也寻常,似乎丝毫未染上李家的奢华之风。
但若真有识货的,便能辨出这不打眼的竹木,皆是川城来的“翠阳竹”。
这种伴生于水系五彩矿区的竹子,外观与寻常竹子一般无二,硬度却不亚于精铁。
但凡能长到一人高,便能在黑市抵上一根“小黄鱼”。
换句话说,这座雅致竹楼,价值不下黄金。
这里,是李家大少爷的庄子。
李家大少爷,自然姓李,名韵文。
因生得俊俏非常,早些年被人称作“李小郎君”。
不过这些年,碍于李韵文愈发煊赫的声名,倒少有人再敢当面这么喊了。
——
李大少爷有个习惯,只要待在矿区,每日午时,都会来庄子用午膳。
若有外客来访,也会安排在竹楼接待。
今日午时刚到,饭菜便准时摆在了桌上。
菜很简单,几碟小菜,一碗白粥。
近些日子,这位李家大公子跟着那位新认的干妈信了佛,便弃了荤腥,多吃素食。
李韵文如今三十不到的岁数,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华,原本就俊俏非凡的脸添了几分岁月磨砺,愈发显出几分儒雅淡然。
李韵文施施然捧起盛着白粥的竹碗。
今日他胃口似乎不错,吃得比往日快些。
瞧见少爷吃得畅快,几个站在一旁伺候的清丽丫鬟,顿时如释重负。
待李韵文放下碗筷,便有一个胖子抢身上前,腆着笑脸,呈上一碗莲子羹:“少爷.小的特意吩咐厨娘,用川城运来的无根水,佐以火莲,小火熬足了两个时辰。”
李韵文望着那张肥腻的脸,却是笑了笑:“范胖子你倒是有孝心,出去这几年,还记得这些小事。”
得了夸赞,那胖子笑得愈发灿烂,满脸肥肉挤在了一起:“这哪里是小事,少爷的小事,对小的便是比天老爷还大的事!”
可旋即,这胖子便做出一副委屈巴巴模样,捏着声音道:“小的出去好几年,吃苦受罪倒是小事,就是总瞧不见少爷,这心里头当真空落落的。”
这个以阴狠诡谲闻名整个四九城南区,
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称一声“胖爷”的男人,在李家这位大少爷面前,像极了一条谄媚家犬。
或者再准确一点,这条家犬,本就是李韵文放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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