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甘寧治下的江夏早就通过义阳三关威胁到汝南郡，但那种威胁远远没有襄阳这样直接、巨大，让所有人都深感震惊。

曹操得到襄阳失陷的消息，眼前一黑，在巨大的刺激之下竟然晕厥过去，让手下都一阵大乱。

好容易將曹操救醒后，曹操却彻底失语了，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內，整整三天，谁也不见。

第四天他开始进食，同时召见了程昱和荀或。

程昱和荀或看见了曹操，都嚇了一跳，只见丞相形容憔悴，以前的精气神半点皆无，头髮也白了一半，仿佛苍老了十岁。

“丞相，你怎么.....”两人眼中都露出痛心之色。

曹操摆摆手，“你们请坐吧1”

两人在曹操对面的席上坐下，曹操忽然哼了一声，“据说甘农从来不坐席，他发明一种楚侯椅，在江南颇受追捧，完全不尊重传统和礼制，这样的人若得了天下，我们的传统周礼还能保留多少？”

程昱和荀或对望一眼，一个月前丞相还夸讚楚侯椅方便实用，要求推广，一转眼，又把楚侯椅贬得一无是处，两人都知道，丞相的心態失衡了。

荀或嘆口气道：“坐席和坐椅只是小节，丞相不必为这种小事情介怀，关键是南郡事件和它的影响才是我们现在面对的紧迫问题。”

程昱也劝道：“丞相，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小看了甘寧，我们不能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曹操沉默良久，嘆息一声，“仲德说得对，我何必贬他？他这次夺取襄阳迷雾重重，我一定要搞清楚其中细节，仲德，这件事交给你了，儘快给我答案。”

程昱点点头，“听说蒋干已经回鄴城了，我去找他，三天內我会给丞相一个答覆。”

旁边，荀或缓缓道：“但这次南郡之战的战略却很清晰，丞相看明白了吗？”

曹操轻轻点头，“我有些想法，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丞相，南郡一直是甘寧的第一目標，他驻军却月城，就因为在为夺取南郡做准备了，江陵只是他的第一步，利用了刘备东征的机会，当时我们相信他的话，以为他只是想占领江陵，这確实是我们的失误，无可否认，更重要是他利用了停战协议，这才是他整个南郡策略中的关键，提出江陵可以不在停战协议范围內，所以我们就想当然的以为襄阳是在停战协议范畴內，这就是他战略欺骗最成功之处。”

曹操长嘆一声，“你说得对，我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以为他会遵守停战协议，他利用刘备入侵的机会才从刘备手中夺取江陵，这让我感觉他就是为了不违反停战协议，也成功让我相信他会遵守停战协议。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真正在意停战协议的是我们，而不是他，撕毁停战协议对他没有半点损失，他不怕违反，现在他违反协议夺取襄阳，我又能做什么？如果我反攻襄阳，那就等於彻底撕毁停战协议了，这三天我就想通了这一点。”

程昱沉默片刻道：“丞相要撕毁停战协议，反攻襄阳吗？”

曹操用手指按著太阳穴，满脸痛苦道：“我不知道，一旦我撕毁停战协议会是什么后果，他会不会又趁机要开始进攻江东了？可如果不夺回襄阳，我又承受不起这个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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