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曲终人散,可现实才刚刚开始!
另一头,小艾乘著计程车,匆匆赶到万宝大厦天台。
夜风无声拂过,撩动她散落的髮丝。
港岛的夜色在脚下铺陈,灯火迷离,如同沉入水底的星河,遥远又模糊。
她独自佇立在空旷的天台边缘,等待像一种钝痛,缓缓切割著时间。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最后一次见到董昊的画面。
那是在疾驰的车內副驾上的董昊,將夺回的警用点三八递还给她,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谢了,不然刚才真栽了。”
小艾默默收好枪,指尖冰凉。
她握紧方向盘,声音轻得几乎被引擎声吞没:“我们还会见面吗?”
董昊摇头,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灯:“大概不会了谢谢你,陪我做完这场梦——”
他探手入怀,取出一张印满繁复暗纹、形似钞票的纸片。
“这是翟万宝的两亿不记名债券,如果可以,交给你父亲。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他拿出一半,
设立一个儿童重症救助基金。”
作为六福珠宝的大小姐,小艾默默点头,接过那张承载著沉重嘱託的薄纸。
她將车缓缓停在路边暗影里,接著下车。
就在董昊准备开车离去的瞬间,小艾忍不住开口,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等所有事了我能再见你一面吗?就选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董昊回头,阳光照射的面部阴影,模糊了他的表情,只留下一个极淡的微笑和一句飘散在风中的低语:“也许吧———”
旋即,引擎轰鸣,董昊驾车没入车流汹涌的街头。
此刻,回忆如潮水般退去,冰冷的现实重新裹挟著她。
小艾站在天台的寒风中,凝望著脚下那片璀璨却陌生的灯火,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每一秒都漫长难握就在绝望的念头悄然爬上心头时,一个无声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
一条闪烁著幽蓝光晕的宝石项炼,轻轻垂落在她眼前。
冰凉的触感贴上颈间肌肤,董昊走到她身侧,两人肩並著肩,任由夜风穿透衣衫,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扫过楼梯间暗处的阴影,那里有道倩影正暗中观察。
董昊嘴角牵起一个无所谓的弧度:“抱歉,可能给你惹上大麻烦了。”
小艾侧过头,借著微光看清他毫无血色的脸,以及鼻尖残留的、尚未完全擦拭乾净的血跡。
她努力弯起嘴角,声音却有些飘忽:“果果开心极了,真以为遇见了好多漂亮的仙子。我变了个小魔术,那丫头,眼晴都亮了,篤信世界上真有魔法。”
“孩子的世界,简单得让人羡慕。”
董昊的声音低沉下去,带著浓重的倦意:“谢谢你。没有你暗中帮忙布置,我一个人圆不了她这个梦。”
话音未落,他像是耗尽了力气,身体微微晃了晃,缓缓地、几乎是顺著栏杆滑坐到冰冷的地面。
小艾心头一紧,挨著他默默坐下。
“旧地重游—”
董昊的声音轻得像语,目光投向虚无的远方:“当初第一次在这儿遇见我,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小艾的思绪被拉回那个喧囂混乱的场景,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十足的大坏蛋啊当著那么多人的面逼我唱歌,当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吗———”
董昊低低地笑了,气息有些紊乱:“我也觉得,现在能再听听那首歌吗?”
小艾轻轻点头:“好啊,对了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我和春天有个约会》”
董昊的呼吸越发急促,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白得嚇人:“但我更愿意叫它·《我和儿有个约会》—霸王的—”
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声音也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能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吗?”
“好—”小艾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董昊的头,轻轻、带著一种全然的依赖,歪靠在她单薄瘦削的肩上。
几乎同时,低柔而哀婉的歌声,在空旷的天台响起,被夜风撕扯得断断续续:
“夜阑人静处,响起了一厥幽幽的sao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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