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现在知道怕了?”
小老头轻笑一句。
点点旁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说话。
......
院中空旷。
陈浊和余老头相对而坐。
阿福蹲在一旁对付手里的吃食,时不时抬起头看两人一眼,嘿嘿一笑。
“短短不到一日的功夫,就把这秘法练的像模像样。”
“不得不说,你小子很有些练武的天分。”
余老头敲了敲空了的茶壶,示意满上。
“但秘法这玩意,和寻常武道法门不一样。”
“就拿这门【嚼铁功】来说,其看似是用气血助益消化,提炼精华,补充消耗。”
“可人体精元之妙,又岂是区区寻常五穀能够填补的了的?”
“到最后,榨乾的不过是这副身子的本源,一如举火烧柴,等到火焰熄灭,『啪』的一下,整个人就倒下了。”
陈浊起身给那壶中填满水,放在其触手可及的桌子上。
缓缓消化著他这般说法,心中也並没有什么埋怨记恨。
这年头。
能得人传法便已经是殊为不易。
如果还要求这要求那,显然就是要求太多了。
况且眼下他既然这般说,那便也必然有解决的办法。
於是乎,便顺势问道:
“师傅,那可有解决的办法?”
余老头呲溜了一口滚烫的茶水,脸上闪过一抹愜意神色。
“却也简单。”
“俗话说的好,武道修行,三分练、七分养。”
“这【嚼铁功】虽然归属於养法一列,却终归是有点邪门。”
“也不怕和你小子说,这法门是老夫年轻时宰了几个四方魔教的魔崽子,从他们身上弄到手的。”
“魔门嘛,练武讲究个急功近利,好走捷径,故而方才会有此般隱患。”
“但也不是什么难塌天的大事,像昨日那般的宝鱼,也不需多。”
“只要隔三岔五吃上一条,纵使是你小子练的再狠上一倍,那也没事,其內蕴含的气血精华足够你挥霍的。”
饶是像个前世小学生一样,在凳子上板正坐好的陈浊早有心理准备。
可当听到他这般何不食肉糜的说法之后。
依旧是搓了搓牙子,心头升起一抹凉气。
隔三岔五吃上一条宝鱼!
这话上下嘴皮一碰,说出来简单。
可君不见。
这偌大珠池县,成百上千打渔人。
一天到头下来,能不能有一条宝鱼出海?
怕也是难!
难怪人人都说穷文富武。
本来陈浊觉得自己已经有所见识。
可比起今日听闻,方才发现自己眼界小了。
就说昨日那三尺长的虎头斑,放在市面上,少说不得换七八两银子。
堪比一家渔户老少齐上阵,正常几月时间的收入。
感情在余老头嘴里,这是三天就的吃一条的消耗品!
“下海,必须得下海搞大货!”
犹如一瓢凉水浇在头顶。
顿时就浇灭了陈浊因为武道修为小有长进,且拜得名师料见未来一片光明的志得意满。
他这点,才哪到哪。
眼见眼前少年陷入深深沉思,气质一黯,却又在片刻之后激跃起一片昂扬的心气。
躺在椅子上的余老头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哪怕这小子的性格、天性尚还需一段时间观察。
可这股不服输、不认命的心气,却已然是让他侧目,道一声可造之材。
只是在欣赏之余,却又不由暗自可惜。
若非已经有了阿福。
这陈浊,绝对是他传下衣钵,乃至於替自己完成夙远的不二之远。
可现在......
“也罢。”
“且先养著,就当给阿福找个练手的对象就是了。”
“那么多人都教了,却也不差他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