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来这里玄柳谷三个月，就成了內门弟子，真的太厉害了。”

“恭喜顾师兄！”

真诚恭喜的有之，带著酸意的也不少。

张青神情尷尬又落寞，冲顾行知赔笑一声：“柳师姐说的对，以后就该叫顾师兄了。”

顾行知暗嘆一声，出言宽慰道：“张师兄莫要这么说，师兄师弟不过只是一个称呼，之前怎么叫，以后就怎么叫。”

“好了，礼贤下士的戏码就不要演了。”

柳云綃斜睨了顾行知一眼：“行知，跟我来！”

说罢。

便款款走向了二楼。

腰肢摇曳，似有万种风情。

她年纪应该不小，毕竟光张青都在她手下待了五年。

但修行者寿元充沛，又有驻顏之术，她看起来仍是一副少女模样。

“各位，先失陪一下。”

顾行知冲眾人拱了拱手，便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三楼只有一间独立的雅舍，推开窗便是湖光山色。

这里便是柳云綃日常休息的地方。

她慵懒地倚在躺椅上，待到顾行知进了屋，嘴角忽得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行知，把门关上。”

“砰！”

顾行知关上了门，像往常一样坐到一旁给她倒茶：“承蒙师姐这段时间的照顾，师弟心中感激不……”

分家的话迟早要说，柳云綃又是个人精，若自己想著委婉，恐怕聊一天都绕不回正题上。

所以乾脆不要拐弯抹角，上来就单刀直入才是正解。

柳云綃却幽怨地打断道：“你这般迫不及待地离开，与我这个当师姐的，就一点情分都没有么？”

顾行知歉然一笑，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师姐这么说话，就太伤我的心了，就好像师弟狼心狗肺，离了这座楼就不认师姐的一般。师姐放心……”

柳云綃却再次打断：“师姐当然放心得下你的人品，师姐放心不下的……是你的安危！”

“呃……”

顾行知眼角颤了一下。

柳云綃半是担忧半是怨懟地看了他一眼：“师姐让你慎重，莫要轻易进行考核，你总觉得师姐是想要害你一样，现在考核过了，你满意了？”

顾行知瞳孔微缩，终於要说到正题了？

柳云綃青葱一般的手指指著窗外：“师姐知道你心怀鸿鵠之志，不可能放弃独当一面的机会。你天赋很强，才来三个月就通过了考核，比师兄师姐们都强，师父也对你大加讚赏。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没通过考核的都去了哪？”

顾行知嘴角动了动：“不是说都已经离开了么？考核只有一次，只要失败就永不录用……”

柳云綃自嘲一笑：“都是做过那种事情的人，你觉得师父可能允许他们离开么？”

顾行知：“……”

果然。

每个人的入门考核都是缝製“师娘”。

知道了薛垚的秘密，怎么可能轻易离开玄柳谷？

所以，那些人都去了哪？

他之前就有这个疑问，但一直没敢细想。

因为即便想明白了，除了带给自己压力以外，什么作用也没有。

柳云綃却忽得一笑，语气愈发咄咄逼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內门，他们的去处就跟你无关了？那我再问一个跟你有关的，內门弟子共有十七，除了留驻玄柳谷的这些，你还见过几个？”

顾行知有些烦躁。

还在上压力。

这女人还在上压力！

这么明显的问题，难道我想不到么？

正当他心火躁鬱时，忽然觉得手背一凉。

低头一看。

发现柳云綃的纤指正在上面轻轻划动。

她的神情说不出的嫵媚哀婉，眉眼之间还带著一丝悲悯：“行知！入门考核只是第一道鬼门关，坐镇医楼便是第二道，而且远比第一道要凶险。

留下来陪师姐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不管你想要什么，师姐都给你！

只要你留下，要师姐做什么都可以。”

说著。

她的指头贴著顾行知的手背滑进了指缝。

又轻轻滑了出来。

滑了进去。

又滑了出来。

她一直看著他，目光仿佛能拉出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