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你要是嫌我声音大,就捂我的嘴啊!”
“我捂了,但你咬我。”
“忘了!”
柳云綃靠在他的怀里,拿起他的手,温柔地在自己的面颊上蹭了蹭。
顾行知有些头疼,就刚才那动静,就算凌鳶睡得再沉,也肯定被吵醒了。
柳云綃轻轻仰起脸:“岭兆县郊那一棵合欢树很美,我们去看看吧!”
“我们这样,还敢去岭兆县么?”
“要!师父吃了闷亏,会派更多高手保护我们,我好久都没出去玩了。”
“那就去,我听说那里的红糍粑很好吃。”
玄柳谷。
天刚蒙蒙亮。
李暮从昏迷中幽幽醒来。
薛垚面色冷峻:“醒了?”
李暮赶紧爬起来,忍著下身的剧痛道:“薛神医,这次是我办事不力!”
薛摇了摇头:“不是你办事不力,是我没有考虑到,我那个逆徒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说说吧,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就朝我身上洒了一把药粉。”
“药粉?然后呢?”
“然后我就感觉,小头想要篡位。”
“哦?怎么个篡位法?”
“就是它好像诞生了意识,对我无比仇视,想要顺著身体,钻入我的灵魂。”
“喷!”
薛忽然露出一丝笑意,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地面。
地面上躺著一个浑身浴血的人。
他身上不看寸缕,遍体都是细小的伤口。
伤口满是腐肉,里面还有细小的虫子蠕动。
每次蠕动,都会让血人一阵哀豪。
薛脸上笑意更甚:“不愧是我的大弟子,茂儿,你製药的本事,好像已经青出於蓝了啊!”
因为痛苦。
秦茂的声音仿佛野兽嘶吼,却又充满著快意:“都是师父教的好。”
见他还能笑得出来。
薛神色顿时变得有些狞:“那你可知道,你干这些混帐事,是会死的!”
秦茂语气无比急切:“那您就杀了我好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薛眼角剧烈颤抖,明显已经怒到了极点,却迟迟没有动手。
秦茂忽然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师父是捨不得杀我,还是担心我死了之后,小师弟未必能达到您的要求?”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师父捨不得杀我,毕竟你我情同父子,仅存的內门弟子中,只有我是您从小带到大的。人非草木,敦能无情,对吧?”
看他沉默的样子。
秦茂笑声愈发畅快:“那徒儿就谢过师父的不杀之恩了!”
薛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我自是捨不得杀你,不过能不能活,还是要看你的造化。我要给行知一个交代,在他们回来之前,你身上的毒虫,我不会撤。”
秦茂眼角抽搐了一下,却还是故作轻鬆道:“无妨,反正他们也快回来了。”
“没有那么快。”
薛笑一声:“他们重新启程去岭兆县了,不太像外出购药,更像是新婚踏青,可能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秦茂:“???”
他们怎么还有心情踏青?
薛俯下身,拍了拍他满是腐烂伤口的脸,脸上浮现出阴森的笑意:“茂儿!时至今日,你依然是为师最得意的徒弟,就这毒虫刑,没有你,为师根本研製不出来。
所以一定要好好活著。”
说罢。
站起身。
推著李暮的病椅。
慢悠悠地走向密室门。
秦茂终於扛不住了:“师父!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
薛打开密室门,回头笑了笑:“好好反省!一定要活著!”
不等秦茂回答。
他已经踏了出去。
“轰隆!”
密室们关上了。
只留下痛苦的求饶声,还有无尽的黑暗。
安置好李暮。
薛擦著手,慢悠悠地下了楼。
楼下。
雾状的黑袍男子已经等待许久。
看到薛。
他讥嘲一笑:“再擦,你的手都不会干净的。”
薛也不生气,语气十分温和:“无妨,只要別人以为是乾净的就好。”
黑袍男子冷笑:“你们玄柳谷真是好传承,你一个弒师的废物,註定会培养出弒师的徒弟。”
“那也得等到他们有师的能力再说。”
“若他们联手,未必不能!”
“一群废物,他们如何联手?”
“如何不能?”
黑袍男子笑一声:“想想你这次购药的两个徒弟。”
薛笑了笑:“恰恰相反,这段佳缘,才是我掌控这个小徒弟的绝佳手段,你以为他们的好事,是谁促成的?”
黑袍男子皱眉,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
薛有些感慨:“年轻真好,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我跟我师姐的影子。”
黑袍男子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弄:“得了吧,一辈子都睡不到一个真的。你骗得了自己,骗得住自己的牛子么?我继续跟踪了,你在这里意淫你的。”
说罢。
不给薛反驳的时间,直接轻飘飘地跳下断崖。
薛脸僵住了。
身体也僵住了。
苍老的面颊,一点点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