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排著队等待治疗。
凡是能上手术台的大夫,都已经进净室了,其他的大夫要么是当副手,要么是在外面给病號止血减轻痛苦。
好好一个医馆,愣是整出了地狱某一层的感觉。
顏溪把两人带到柳树下:“师兄,师姐,他们两个病情最重,只能交给你们了。”
柳云綃检查了一下两人的伤势,顿时脸色都变了。
两个伤者,浑身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点点,应当是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刺入,但红点点附近,又泛著细密的青淤,说明那细小的东西不但刺进去了,而且还在皮肉下炸开了。
从头蔓延到脚!
两个病人,已经有近气没出气了。
“这—·满天星?”
柳云綃有些头疼。
顾行知忍不住问道:“什么是满天星啊?”
柳云綃揉了揉白皙的太阳穴:“一种暗器,看起来像是针头,刺入皮肤之后会炸开,一把撒下去周身受创,很难取出。以前我还在我师姐手下的时候见过,
很难处理。行知,我们一人一个,今晚有的忙了。”
说罢。
便吩咐人让女病人抬到了净室。
顏溪神情也有些肃穆:“师兄,我给你打下手。”
顾行知却笑著摇了摇头,將一个丝线盒子塞到她手里面:“今天病人多,有几个病情不算特別难处理,不是特別需要净室。你看看你哪个有把握,今天完成得好的话,以后你就可以执刀了。”
顏溪顿时激动得不能自已:“真的!?”
顾行知点头:“当然是真的!我看好你!”
“我会努力的!”
顏溪兴奋地保证,隨后就抱著盒子走远了,隨手招来一个外门弟子:“,你来给我打下手。”
顾行知目送她离开,隨后便扛著男病人进了净室。
“!”
门关上了。
顾行知把他丟在病床上,却並没有急著消毒,而是笑著问道:“白前辈,你每次都要玩这么大么?”
男病人没有回答。
顾行知又问道:“你要是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你了。”
“那我走了哦!”
“我真走了!”
顾行知朝门口走去。
“小顾小顾!別走啊!”
本来还陷入昏迷的男病人,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身形也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变回了白九九的模样。
她好奇地打量著顾行知:“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演的这么像,到底哪里有破绽?”
顾行知这才拎著椅子,坐到了旁边:“倒不是你有破绽,你幻化出的表象很逼真,反正我看不出来。”
“哦?”
白九九来了兴趣:“细说!”
顾行知咧了咧嘴:“也是我先入为主了,最近敏感时期,真到了关键时刻,
师娘应该是不想要有外人在场的,所以我就格外注意被调离的状况。
恰好今天,晚上冒出来一大批病號,这种情况很少,就算在玄柳谷也很少见。
然后我就在想,白前辈既然要考我,那肯定会找机会当考官。
所以我来的时候就在想,医馆里可能有一个十分耗时的病人等著我。
结果到了一看。
还真有。”
白九九露出一丝欣赏的延伸,却还是质疑道:“这些都是你的主观臆想,可不足以当做断言哦。”
顾行知笑了笑,继续说道:“主要还是我师姐的反应,以前我给她打下手,
如果来两个病情相似的病人的话,她会先后把两个人的伤势扫一遍,然后著重看那个离她近的病人。
今天她也有这个习惯性的动作。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马上要给你检查具体伤情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然后去检查另一个病人了。
那时我就觉得,白前辈的手段,实在高超得让人惊艷。”
“啪啪啪!”
白九九忍不住鼓起了掌:“好小子,蛮聪明的嘛!”
顾行知笑道:“白前辈谬讚。”
白九九笑意盈盈:“怎么样?你最后选择站到哪一边?你有没有把你师娘这边的情况,都告诉你师父?”
顾行知撇了撇嘴:“白前辈上次找我,恨不得把古怪两个字写到脸上,我敢不告诉我师父么?”
白九九嘻嘻一笑:“这么说,你是选择站你师父咯?”
顾行知扬了扬眉:“我是我师父的徒弟,当然要站我师父了。不过-站师父,跟站师娘,可能並不衝突。”
白九九眼睛一亮,盘腿坐在了石台上:“这又是什么意思?”
顾行知笑道:“白前辈不早就告诉我了么?他们两个可能是一伙的。”
白九九撇了撇嘴:“那可能是你会错意了呢。”
“可能吧!”
顾行知倒也不准备爭辩:“等会看看就知道了,反正师父已经知道劈天观要劫狱了,以多方的实力对比来看,如果裘欒真的逃脱,大概率会落在劈天观和玄柳谷手中。
如果裘欒最终成功与师娘会面,拿就只能证明有师父暗中相助。
基本可以確定,他们夫妻,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是同心的。”
瞅他这幅自信的模样。
白九九又是欣赏,又是不服:“你这只给了一个答案啊,没有证据没有理由我就不说了,你连他们为什么这么做都不说,很难让人不以为这是胡啊!”
顾行知笑了笑:“这个倒是简单,我师娘封印星枢令这个传说,是最近才传出来的。但偏偏这段时间,我师父选择了在玄柳谷闭关,对师娘的监视程度达到了有史以来最低。
所以我一开始就在怀疑,那个消息会不会就是我师父放出来的。
但我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师娘带我见了白前辈。
那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我师父这是在拿自己妻子打窝。
钓的第一批鱼,就是前辈你,还有手握星枢令方位的裘欒。”
白九九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