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忘却了一切晦暗的往事。
接下来的几日。
监视照旧。
顾行知在饭桌上有好几次试图跟薛说话,都以失败告终。
薛似乎是铁了心的想要自证清白,好到时找理由把这些人喝退,然后去把东西取了。
所以一点搭话的意思都没有,每天就静静地呆著,偶尔还陪夫人散步,一点都没有管旁边监视的人。
还每天都给这些外来的“朋友”准备饭菜。
一副行得正坐得端的样子。
这一番情况,搞得在场眾人都有些心虚了。
若非那天晚上,有一票疑似玄柳谷的高手出手,他们真以为薛是白莲了可现在,即便没觉得是白莲。
他们也在怀疑,薛可能真的没有从裘欒哪里得到什么。
如果等那位大能到了,搜魂发现的確如此。
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低头向薛道歉。
时间就在煎熬中度过。
每个人都不知道事实究竟如何。
却也只能为了星枢令的秘密乾耗著。
还得大价钱,帮裘欒的户体防腐镇魂。
这样的日子。
一直持续到第六天。
傍晚。
正当晚饭时。
“我回来了!”
府外传来了凌鳶的声音。
紧接著,就听到两串脚步声由远及近,仅仅一瞬间,玄柳府的所有人都来了精神,齐刷刷地朝门外看去。
只见凌鳶大踏步走来,身后还跟了一个鬼气森森的黑袍人。
眾人顿时心中一凛,这就是那位擅长搜魂的高人?
虽然这人穿著黑袍,但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体瘦弱得不成样子。
可偏偏周身的阴森气息十分浓郁。
这模样。
十分符合他们对鬼修高手的刻板印象。
薛放下了筷子,不急不慢地走了出来,淡笑道:“凌总捕,回来了?这位便是你说的高人?如何称呼?”
黑袍人敷衍地拱了拱手,声音嘶哑难听:“孤魂野鬼,无名无姓,不值一提。”
凌鳶笑著解释:“这位前辈不喜別人提及过往,所以—“”
“前辈,咱们就別拖了。”
冯恕已经有些等不及了:“那裘欒的尸首再放就臭了,劳烦儘快搜魂!”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虽说这种大能十分稀有,搜魂术也十分珍贵。
但这种人脉,不是你想结交就能结交的,毕竟连凌鳶这样的人,也都只能重金才能把人请过来。
相较於他。
星枢令的价值明显更高一点。
他们付过了订金,当然想要快点知道答案。
黑袍人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问道:“剩下的钱都凑齐了么?”
“奏齐了!”
各家纷纷搬出箱子。
黑袍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急!待老夫搜了魂,再取这些银钱也不迟一番话展现了无与伦比的自信,他挽起袖子,露出枯稿的手臂,不急不慢地走向了裘欒所在的冰棺。
眾人纷纷跟了过去,个个屏气凝神,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
其中自然也包括薛。
不过他神色平静,只是静静地看著黑袍人表演。
他不確定这黑袍人是否真有那样的本事,但有没有本事,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了。
果然。
在眾人的注视下,黑袍人指尖冒出一缕黑气,钻入了裘欒的口鼻。
就这么僵持了许久。
他忽然摇了摇头:“不行,搜不到!”
听到这话。
眾人顿时一片譁然,叫骂声也跟著响了起来。
“搜不到你过来做什么?”
“你这水平也不行啊,哪来的勇气收订金?”
“凌总捕,这就是你说的本事很大的大能?”
他们可一点都没惯著。
跟薛耗的这几天,他们本身就扛了不少压力,加上各自凑的巨款,沉没成本已经很大了。
谁都接受不了等不到答案。
薛神情倒是平静,心中长长鬆了口气,
裘欒的脑子,已经被他用毒药腐蚀了,虽然外观不变,但內里结构已经被破坏殆尽,基本留不住残魂。
不过他没修千丝嫁灵最精髓的那部分,对魂魄並没有什么掌控,所以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但看这黑袍人的样子,应该是没有意外了。
只要他没有发现裘欒脑结构异常,这件事情就彻底结束了。
对黑袍人的討伐声还在继续,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实在让他们破防。
终於。
黑袍人忍不住了:“一群蠢东西,也敢声討老夫?你们千什么吃的,这死人被动手脚了都不知道!若是正常尸首,老夫怎会搜不出魂?”
眾人闻言。
不由面面相。
也不知道是確有其事,还是这人找理由为自己开脱。
薛依旧平静,因为黑袍人刚才的手段,只是精神术法,並没有检查裘欒的脑结构,想必只是开脱之词。
这时。
沈滎终於忍不住问道:“前辈,这人被动了手脚,你可有证据?”
“证据?”
黑袍人直接就气笑了:“人家脑子都化成脓水了,你还要什么证据?就这脑子,老夫还搜个屁的魂啊!”
说罢。
直接摇了摇裘欒的脑袋。
很快尸体七窍中,便流出了腥臭难闻的黄褐色浆体。
惊得眾人一阵阵惊呼。
薛也勃然色变:“???”
不是?
老夫下的毒,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坏了!
下毒的不止我一个人!
这——.不妙啊!
刚生出这个念头。
“刷!”
“刷!”
“刷!”
无数目光集中在了薛身上。
因为其他人在裘欒死之前,都没有跟其接触,
现在裘欒被人为地毁坏脑子,连搜魂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一定是薛已经得到了消息,担心事情败露,提前用手段毁了裘欒的脑子。
薛主:“???”
他头皮都麻了。
你们看我做什么啊?
虽然我確实想毁掉裘欒的脑子。
但我堂堂医圣。
会用这么低级的毒药么?
脑子都变成脓水,生怕外人发现不了对么?
到底是谁?
是谁陷害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