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办法。
別管氏宿修士初心如何,也別管他们救的人多还是害的人多,散播疫病就是伤天害理的活,十分容易心魔缠身,修炼的时候一个不慎,就容易落下残疾。
自己这腿,就是因为走火入魔残疾的。
除了腿,体內还有很多別的隱疾。
如果是杀人,他当然有不少方法。
可如果是掳掠人,那难度还真不小。
他沉吟片刻:“你那个姓顾的徒弟修为几何?”
“洞明境,刚凝星图,星官未现。”
“擅长肉搏么?”
“刚刚开始修炼没多久,不擅长。”
“那就好。”
戚铭放下心来,暴打小朋友还是没有问题的。
怎么说,自己也比顾行知高了一个大境界。
他打了一个响指,瞬间有一只毛驴大的貉灵出现,跪伏在他的脚下。
骑上。
出发。
氏宿本命貉灵,擅长打洞,可扰动地脉,引发小范围地震。
当然还能吞吐毒雾,也正是因为这个,氏宿修士才能对大地魔瘴有天然的免疫。
戚铭虽然瘤,但貉灵——
貉灵也不擅长走山路,一人一貉连滚带爬地冲了下去。
“记住,莫要透露你的身份。”
“放心!”
戚铭遥遥回了一句,他知道薛不想被发现跟氏宿修士有联繫。
搞笑。
搞得就像自己希望別人知道自己是氏宿修士一样。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歷经多次天灾人祸,因缘际会治下拜得名师。
师父说,氏宿修士虽散播疫病,却能镇压地下古魔,大大减少天灾人祸,积累的功德比疫病造下的孽多多了。
当时他深以为然。
当然。
现在的他也深以为然。
但是別人並不这么认为。
依然有无数厌恶恐惧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前路上等看自己的,从来不是歌颂与爱戴。
除了那些想要利用自己的,其他人只有无穷无尽的冷眼。
他受不了一边这样,一边还被心魔所困。
所以他叛出了师门!
反正也摆脱不了心魔,乾脆用良心换些钱!
师父!
原来—您没死啊!
薛没有在原地等,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玄柳谷。
刚才只顾见祝婉君最后一面了,谷里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
比如说玄柳神树的养护。
比如说新妻子怎样了。
现在祝婉君这个最大的保底没有了,他必须要培养一个新保底,然后再搏一个更完美的师姐。
他今晚打算什么都不管,就做这些事情。
可偏偏。
回到庄园的时候,刚好碰到柳云綃带著几个门下的大夫回来。
看她眼眶都是红的,兴许心情並不平静。
不过这个不关自己的事。
毕竟柳云綃只是用来调教顾行知的工具,柳云綃本人並不是很重要。
但他还是象徵性地问了一句:“云綃,行知呢?”
“师父!?”
柳云綃猛得转过头,当场就哭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师父!快救救行知吧薛嚇了一跳:“莫慌莫慌,为师给的他有保命的丹药。”
“可他把丹药分成了十三份,都分给其他同门了。”
“什么!”
薛当场就绷不住了,那药固然是吊命的神物,足以应对蚀脉病。
可若是分成十三份坏了!
这混帐憨子!
好在让戚铭去了。
不过这个不能跟柳云綃说,便只能安慰道:“放心!师父想办法!”
说罢。
便匆匆回到了停尸石室所在的院子。
顾行知的事情不急,先等戚铭的结果,若他真失败,再想別的办法。
至於现在。
先去等等?
这道气息是?
薛猛地回头,看到了一个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
他瞳孔莫得一缩:“华大人!你怎么来了?”
“华大人?”
华朔冷哼一声:“亏你还记得我是华大人!你在青州过得很自在啊,星枢令都敢爭,
还靠著散布大疫来爭!薛神医,你胆子越来越肥了啊!”
说话间,他神情冷峻地盯著薛。
想要从他脸上看到惊恐。
可惜。
並没有。
薛冷哼一声:“怎么?我不配拿星枢令?”
华朔:“???”
他又惊又怒,没想到薛竟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但很快,他就恢復了平静於是冷笑一声:“希望面对钦差时,你也能这么硬气!”
钦差!?!?
听到这两个字,薛面色顿时一变:“钦差?来青州?”
华朔晒笑:“怎么?薛神医在青州的所作所为,还不值圣上派来一个钦差么?”
薛主:
他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有些事不上称没个四两重。
上了称千斤都打不住,
因为祝凤仪的关係,京都一直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钦差来了,性质就变了。
他语气缓和了不少:“华大人,那钦差———
华朔戏謔地看著他:“薛神医,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驁不驯的样子。”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