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灯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片刻后,他这才回过神来,可却是连忙的摇头否认。
“什么飞全,阿sir,我真不知道你讲的是什么。”
“別跟我装傻。”
若不是提前了知道细情,陈港生也不会如此直白的来找神灯。
此刻见神灯否认,他直接道:“你找了码头的黑仔德,想叫飞全坐船从水路走,是不是?神灯,如果没证据,我不会来找你。”
一语被陈港生戳破了计划,神灯忍不住抖起腿来。
可儘管如此,他也不是那种能出卖兄弟的人,仍是打死不认。
“阿sir,我跟飞全关係是不错,可他跑路的事我真不清楚。”
见硬的拿不下神灯,陈港生身体前倾,压低了音量。
“飞全走过的路,当年你也都走过,洪乐把他从社团除名的时,你就该知道飞全的下场,现在叫他去赤柱里蹲几年,对他未见的不是好事。”
神灯没吭声,只是自顾自的从怀里掏了根烟出来。
就在他还想摸打火机时,陈港生已抢先一步,递过了自己的火机。
“我知道,你不想没义气,出卖兄弟,可我实话对你讲,就算你安排飞全成功坐船跑路了,可接下来呢?难道你叫他像老鼠那样躲一辈子?”
“也未见的就一定要像是老鼠啦。”
也不知是在反驳,还是在宽慰自己。
神灯抽著烟,嘟嘟囔囔。
“人都讲,树挪死,人挪活嘛……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有咩不好。”
“怎么重新开始?犯过的错,他自己又不肯认,难道再来一次,他就肯定能走对路吗?万一他到时还是横衝直撞的,再像现在这样闯祸,你还能有机会继续护著他么?到时就怕他想蹲赤柱都没机会。”
“我又不是他老豆,怎可能照顾他一辈子,但机会总要给一次嘛。”
神灯吐出口烟,故作不在乎道。
“你都知照顾不了他一辈子,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不然他下次怎么会长记性,我知你想给他次机会,我都想给他机会,所以才先找你,我是拉他去坐监,又不是拉著他去枪毙。”
顿了顿,陈港生把桌上的菸灰缸推到神灯身前。
“这笔帐不消,他只能当一辈子老鼠,甚至说不定哪天就会没声没响的死在条阴沟里,坐几年监,等出了柵栏门才能真正的重新开始,飞全的性格你比我明,哪条路对他才是真的好,你自己心里清楚的。”
见神灯仍旧不吭声,只是继续默默抽菸,陈港生也不催促。
他抱著肩膀,双眼盯著神灯唇边忽明忽暗的菸头,静静等著。
直到菸头已经开始烫手,神灯这才后知后觉的將烟懟进菸灰缸里。
“阿sir,你知不知我马上要移民了?”
“嗯,我知,你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o记资料库里都有。”
神灯闻言自嘲的笑了笑。
“果然还真什么都瞒不过你们,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找我?”
“你肯说,参与抓捕行动的人就会只是我们o记,你不肯,我们就得去请水警部门联合抓捕,参与的部门越多,就会把事情闹得越大,到时我就算想可怜你们都没机会的。”
神灯也不知陈港生讲的是真是假。
可事已至此,面对陈港生递出最后一蹬台阶,他只能顺著下去。
“大浪湾往南有个石澳村,村里有几间对外出租的日租房。”
也不知是不是因心底最后那丝愧疚,神灯终是没报出明確的地址。
不过这些信息对陈港生来言,也已经足够。
將信息编写成简讯,发给张皓东,陈港生拍了拍消沉的神灯。
“相信我,对飞全来说,这次你不是交通灯,是真的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