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啊。”梁乐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放心我一定当它是亲生的。我不介意,你也別认真。”
“梁乐笑!”
“有!”她忍不住立正站好。
眼镜下的那双深褐色瞳目眼看要喷出火来:“那天晚上你自己是怎么和我说的,都忘了吗?”
“我是怎么和你说的?”梁乐笑呆呆地问,她真的完全没印象。
他咬了咬牙,拳头握得嘎嘎响,真的像是被气到了,向来严肃的脸颊发红。最终他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说道:“算了,周末我会去拜访你的父亲,你把东西收拾一下住到我这里来。”
这还不被老梁给打死?!
梁乐笑头皮都发麻了,从小到大她做过的荒唐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但这次是超水平发挥,达到殿堂级水准,竟然染指到她从小怕到大、面对面说句话都紧张不已的连医生身上。
不知为何,老梁和连辰也很不对盘,她还记得老梁每次提起连家兄弟时的感嘆:弟弟一表人才,哥哥道貌岸然。要是东窗事发,她真的会被打死,而且还不知道是给两人中的谁干掉的。
梁乐笑差点没骨气地跪了。
“连大哥,我自由散漫惯了,虽说您是持证上岗,我们是先婚后『爱』,但是我爸有心臟病经不起嚇的,我们两个的事,不,三个的事,还是慢一点儿再公开……”其实她想说的是全世界都有心臟病经不起嚇的,我们还是不公开吧,“而且,您贵为外科主任,別人都知道您还没结婚,现在身边多了个孕妇,就算现在立刻结婚,別人会怎么想,你们老板,不,领导会怎么想,您忠实的粉丝会怎么想。连大哥,你们医院评职晋级都是要看个人作风的吧,我觉得我们暂时还是別告诉別人,看我多为您著想。”
幸好她平时有看过很多医务剧,积累丰富。可连辰听她说完,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梁乐笑实在没辙了,难道要她剖腹谢罪?
“求你了,別告诉別人行吗,我……我还要做人的,给我个適应期行不行?”她的態度软下来,可怜巴巴地拽著连辰的衣角,摇啊摇,大眼睛中似盛有泪光。
没想到刚才还铁面黑脸的连医生,竟然被她摇得態度缓和下来。
“你要適应多久?”
当然是天长地久!
梁乐笑当然不敢这么说,她继续装可怜:“等我准备准备嘛,毕竟这事也瞒不了多久。我妈走了之后,我家老梁脾气特暴躁,心臟特脆弱,神经特敏感,得慢慢和他说才行。”
连辰点了点头说:“好。”
梁乐笑终於鬆了一口气,还想说些什么,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是连诀。
“笑笑,前面还没说完。你和我哥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有什么情况?小叔子,我恐怕要做你嫂子了!
连辰胸前的小灵通闪了。他不得不收回落在梁乐笑身上的目光查看信息,隨即向她做了一个之后再找她的手势,表情凝重地向医务大楼走去。
嗯?这么简单就走了?
原本以为一本正经的连医生,动气起来会很难缠,梁乐笑都准备好了五千字发言稿,这下全都用不上。
看来,连医生应该真的很忙的,病患需要他,医院需要他,全世界都在呼唤他,那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是不是可以自动闪了。
梁乐笑心情大好:“喂喂,连诀,新开了一家烤肉店,晚上我请你。”
陡然岔开的话题让电话那端愣了片刻。普通人都会觉得是梁乐笑在故意迴避问题,但连诀不是普通人。
“为什么要请我吃饭?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
“庆祝我怀孕。”
“我又没帮什么忙。”
“噗……”
就在梁乐笑和连诀激烈討论烤肉的时候,连医生已走远。他回头看了眼,那张眉飞色舞的小脸上,早已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
无拘无束,无惧无恐,无期无望,即使一个人也能过好自己的生活,这样的女人的確很適合做医生妻。
连开三台手术之后,已是夜深人静。中心医院喧闹的场景淡去,只有仪器规律的嘀嗒声在拍打著清冷的走廊。连辰褪下绿色消毒袍,按著太阳穴回办公室写病歷。严肃的俊顏,並没有因疲惫而有任何鬆懈,冷光灯下他刚毅的轮廓,有点让人觉得不近人情。
突然有一个暖色的光投在他的侧脸,深不见底的黑眸总算是染上了人间温情的顏色。
连医生的手机亮了,是微博的特別关注的推送。
笑笑郡主:烤肉最高,新开的这家店我给三十二个赞,九宫图附给各位眼馋的亲。大热天怎能不来一发!
明明应该专注於文案,早一分钟结束手头工作好回家睡觉,但连辰仍眯著眼睛点开了微博。
她果然又和连诀去吃喝了。
向上翻阅,梁乐笑的微博堪称吃喝玩乐一条龙,偶尔有对生活的吐槽,但都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她从来不记录真正不顺心的事,好像那些不值得落笔。
拉斯维加斯的那个夜晚,就从未出现过。
公证结果很快通过律师函送到了梁乐笑的办公室。毫无意外,“美帝”认证的无论是学歷、驾照,还是结婚证书,都国际通用。
这个结果在梁乐笑预料之中。她摸了摸肚子不由感嘆,本来只打算隱孕的,现在还得隱婚,压力好大。
“daisy,来一下。”lisa找她,“老板叫你。”
梁乐笑被叫到刚上任的总监办公室。刚进门,她不由突然眼前一亮。
坐在老板桌后面的,正是梁乐笑参加工作之后的第一任女上司黄亚芳,依然是美丽精致又干练的样子,和几年前並无差別。
人生真的很奇怪,明明以为是后会无期的人,兜兜转转还会聚到一起。
“亚芳姐,果然是你!”
“叫我queenie黄。”
“好的,女王大人!”(註:queenie发音近queen)
黄亚芳剑眉一挑,露出几分英气。她的美不柔不艷,而是一种从內而外的凛冽,年纪轻一点儿的男职员在她如炬的视线下,甚至会红著脸不敢抬头。
“你还是没变,梁乐笑。这几年都在混什么,怎么越混越差,还是跟著我好好干吧。”
“请叫我daisy梁。”梁乐笑立刻狗腿应道。
“那么daisy,今后要互相照应了。”
从老板桌后伸出一只手,白皙而有力。梁乐笑赶紧起身,双手握住。就说这种钱多事少离家近的美差怎么会从天而降,看来还是因为贵人相助。从此她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无论她愿意与否。
因此,当女王叫她晚上一起去陪客户喝两杯,梁乐笑非常识相地答应下来。
自从在拉斯维加斯喝出大事之后,梁乐笑就再也没有碰过酒。只可惜,当年在离职欢送会上以一人之力喝倒公司所有男同事的优异表现,令她在女王心目中一直处於“酒界英雌”地位。
梁乐笑当然不会真喝酒。
“你们这里有可乐么?”梁乐笑趁客户和女王不注意,偷偷叫住了侍者。
“只有雪碧。”
“雪碧就雪碧吧。”最多更咸一点儿。她迅速往雪碧里面倒了酱油,使劲一晃。除了还有点气泡外,在昏暗的灯光下还长得与红酒有八分像。
见女王向她使了个眼色,梁乐笑立刻起身,向对面的客户敬酒。好眼熟,这位肚突头禿的客户,总觉得哪里见过。
“daisy,这位是李总。以前很照顾你的。”
李总……梁乐笑呆了呆,岁月真是把杀猪刀,不,在李总这边岁月是把猪饲料。几年前她刚找到第一份工作时,李总那叫风流倜儻玉树临风,活脱脱《铁达尼號》的莱昂纳多。这么些年过去了,李总还是莱昂纳多,不过是《荒野猎人》版。
当年女王陛下也曾在李总手下干活,但梁乐笑记得她辞职后不久,黄亚芳也离开了公司,顺便捲走了不少客户,曾掀起过一阵波澜。现在想来李总待黄亚芳算好的,换作別人早告上法庭。
既然是熟人,自然放开了不少,酒过三巡,无论是自家女王还是李总脸上都露出了心满意足的醺色。反而喝了一肚子酱油雪碧的梁乐笑,还保持著眾人皆醉我独醒的状態。
“小梁啊,没想到你还跟著亚芳混,有我老李在,保管你们在哪里都吃得开,放心放心啊!”
《荒野猎人》版莱昂纳多越说越靠近,恨不得整个人往梁乐笑身上贴来。梁乐笑刚要躲开,黄亚芳抬头正好发现。
“吃菜啊,怎么大家都不吃了。”黄亚芳伸出筷子,嫣然朝李总笑了笑,一筷子戳在那只正要握住梁乐笑的咸猪手上。
李总哇地叫出声。
“daisy!你干了什么。”黄亚芳露出凶相,挤到梁乐笑和李总中间坐下,作势要拿纸巾给人擦手。
李总果然是具有奥斯卡影帝气质的男人,客气地笑了笑,又看了看表,一本正经说道:“亚芳啊,你別怪小梁,时间晚了她估计累了,这样吧,我们今天先散了,以后再聚,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
“还是李总爽气。”
办到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梁乐笑在两人之间来回看,越想越不明白。她刚才明明也在餐桌上,怎么什么都没听懂?
把李总送走后,黄亚芳正襟危坐,双颊的红晕,艷丽而不嫵媚,向来一丝不苟的端庄让她看起来更具女王的威仪。
“乐笑我和你说,女人的酒量必须比男人大,不然吃亏还是自己。”
“是是是,女王大人比男人更能喝酒。”
“我不喜欢喝酒。”
“是是是,应酬而已。”
黄亚芳欣赏地看了她一眼,媚眼如丝,如果梁乐笑是男人一定会心动,可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女王陛下轰然趴倒在桌,一动不动了。
“女王陛下,醒一醒啊,你还没结帐啊!”任凭梁乐笑如何哀號,黄亚芳显然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种时候必须江湖救急。有著眾多代驾、代付饭钱经验,酒肉朋友圈中点讚排名no.1的连诀是不二选择,她一个电话打过去。
“来人,救驾!”
对方没有像往常那样,雀跃地叫著“喳”,好半天才从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梁乐笑?”
早上收到公证文件之后,梁乐笑就把她已婚的身份和法定的丈夫忘在了天边,此刻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不禁心中一悸。
“连大哥,我找连诀,这是他的號码吧。”玩世不恭的语调,正儿八经地严肃起来。
“他手机放家里出去玩了。”
“哦,这样啊,连大哥晚安。”
“等一下,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梁乐笑一开始是拒绝的,毕竟她和连辰除了是夫妻外,並不是很熟……的確是很微妙的关係。但连辰的语气不容拒绝,从小她不就太敢拂逆这样的人。
虽说是连诀的哥哥,但梁乐笑总把连辰当长辈尊敬。他们相差了六岁,在她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连辰就已经是个有思想有深度的大人了。还记得当初连辰辅导她和连诀两人读书时,惨不忍睹的盛况。自己在如此严厉的人的教导下竟然没有成为科学家,一定是天资不足。
“梁乐笑?”
对方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
“我们在茂名路的baby pub。我老板喝多了,要先送她回去。”
“你喝酒了?”不赞同的声音立刻传来,梁乐笑几乎可以想像出他眉毛拧到一块儿的样子。
“没,我再也不敢喝酒了!”
等连辰驾车而来,梁乐笑已经扶著黄亚芳站在了门口。说是扶著,其实黄亚芳整个人都掛在了她身上。梁乐笑踩著细高跟,摇摇晃晃,几乎就要撑不住。
这一幕被连辰看到,自然又极度不满。他甩门出来的时候,有一瞬间梁乐笑以为自己看到了学生时代晚归时在地铁站等老爸来接时父亲的那张臭脸。一边担心著又要被他念了,一边又因为看到他而感到安心。
连辰迅速地从梁乐笑肩上接过烂醉如泥的人,招来侍者结帐。他一眼都没有看帐单,而是紧盯著面露愧色的梁乐笑。
“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吗?”
“知道。”
“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奉劝你早些打算。”话一出口,说话之人微微变了脸色。他后悔自己说的话,却只是板著面孔,叫人根本看不出那稍纵即逝的悔意。
“我要我要,我再也不乱来了!”梁乐笑听到他的话,立刻夸张地捂住肚子嚷起来。
说来,梁乐笑是个奇怪的孕妇。根据妇產科孙医生观察,梁小姐虽然没有像其他孕妇那样有责任感和母爱,总是穿著凉快的裙子和细高跟,一点儿都没有个准妈妈的样子。但她从来没有动过不要小孩的念头,也从来没有误过產检。
连辰將黄亚芳安置在后座,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转头对她说:
“上车。”
路灯下,鹅黄的光晕落在连辰的肩膀,用暖色將他包围,可能是今天穿了便装的关係。在梁乐笑看来,他与平日里医生刻板的形象不同,靠在车边等她的姿態,竟和连诀的身形有八分相像。
这不禁让她想起刚上大学那会儿,自己第一次离开家去外地读书,不习惯昼夜温差悬殊的气候,半夜被冻醒和连诀抱怨了几句,第二天那小子就打电话说车停寢室楼下,叫她下来拿被。梁乐笑衝下楼,瞧见门口正有一人背对著她,靠在车门边打电话,她一开心便不知轻重地一掌拍过去,直接把那人的手机拍飞了,正要嘲笑连诀手机都拿不稳,没想到转过身来一脸怒气的人竟然是连辰,嚇得她差点跌地上。连诀从副驾驶跑出来,梁乐笑这才想起,连诀的確还不到拿驾照的年龄,能开车的只有他忙到飞起来的医生大哥。所以这位大哥不但要再开数百公里回去,还要去修那个四分五裂的手机?当时的梁乐笑的確是有用被闷死自己的心了。
“戇卵滚开,老娘一脚踏死你!”
后座突然爆出一串粗口,梁乐笑赶紧钻进了后排,將正在与天斗与地斗与男人斗的女王压住。
“我们老板平时挺斯文的。”梁乐笑嘿嘿一笑,“我还是坐后面吧,麻烦你了,连大哥。”
寧可和醉鬼挤一起也不愿意坐在他身边的小心思,表露无遗。像是在意料之中,连辰並未多言,发动车子后,扔给她了一个dv。
“拉斯维加斯土特產。”从后视镜中看了眼梁乐笑茫然的表情,他补充道,“我觉得挺精彩。”
很快,梁乐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照片可以美顏,可以ps,可以合成。但视频,特別是婚礼视频,是不容作假的。
昏暗的车內灯光中,梁乐笑看到自己一袭婚纱站在黑西装的连辰身边,脸上罩著头纱看不清表情。可当神父朗声宣读完了台词询问两人的答覆时,新郎新娘同声回答:i do。
直白又果断,丝毫没有犹豫,像是这誓言酝酿已久。而且她还嘴角带笑地仰头主动去吻了新郎。
“啪”,梁乐笑合上dv,震惊不已。自觉在离经叛道的人生旅途上,又为自己树立了一个闪闪发光的里程碑。
“连,连大哥,那天我真的喝多了……我这人吧,喝醉的时候看上去镇定,但其实脑子什么都不知道,事后也完全没有印象。”
梁乐笑飞快地看了眼反光镜中的连辰,发现他从刚才起就一直注视著自己。那布满血丝、微微发红的眼睛,已把她的震惊、慌乱和故作镇定看了个透。
连辰却收回了视线,不再看她,似乎早已习惯了她无须解释的荒谬。
“所以呢?”他的声音里有疲惫和淡然,抬手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咳了一下。
梁乐笑终於明白了,他根本不是来说服自己,而是直接宣布。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我是说,连大哥你那么优秀,看上去也不缺老婆。”
“……我看你很適合,而且客观上我也应该负责。”他看著窗外,没什么表情,只是有紧握方向盘上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微微泛白,可惜梁乐笑是看不到的。
梁乐笑才想起了他要负责的对象,她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闪烁。
“连大哥,其实呢,我们也不是很熟悉对方的私生活。”言外之意是,你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是孩子爸爸吗?
连辰没有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我单身,没有交往对象。你在大学交换生的时候,的確在美国追过一个华裔,但他並不特別喜欢你,虽然你不想承认,可的確是被人甩了。回国后,你再也没有交过其他男友,只是以美食来填补自己。吃成这样没有胖起来,真是个奇蹟了。”
“你调查我!”梁乐笑脱口而出。
“我只是看了你的微博。”
这时,一直处於挺尸状態的黄亚芳,突然坐起。幽暗的车厢里,她目光炯炯地瞪著梁乐笑,让梁乐笑不禁担心被她听到了所有秘密。
“女,女王大人……”
黄亚芳突然伸手抓住梁乐笑,瞪大眼睛细细观察,似乎想要说什么,一张口,哗啦一声,一股温热的充满异味的固液物,瞬间向梁乐笑扑来,受到殃及的还有后座无辜的皮质车座。
呕吐后的黄亚芳打了一个嗝,一身轻鬆地、优雅地拢了拢秀髮。
“你叫了专车?很好,司机师傅,就在这里把我放下来,我到了。”
连辰还真一言不发地靠边停车。
打开车门,一股凉风吹来,吹得车內污秽之气一团混乱,黄亚芳掩鼻,有些厌恶地瞧了她一眼。
“daisy,天哪,你怎么把自己弄到这么臭。你不是很能喝的么,还吐得那么厉害。车钱帮我给一下,拜。”
说著她整理了下仪表下车走人,可从蹣跚的步履和摇晃的身姿来看,她並没有清醒,隨时有臥倒路边的可能。
“对不起啊,我们老板平时真的很斯文的。连大哥……”梁乐笑一边擦著身上的黄黄绿绿,一边解释,就是没脸再去看他。
车內电话响起,连辰接听,神色越发严肃。似是医院病患的状况变坏,需要他立刻前去。他回头看了眼梁乐笑的惨状。后者举起沾满污秽的手摇了摇,儘量显出自己不要紧,隨时可以被丟下的样子。
见她如此识大体,连辰明明应该觉得满意,又不知为何有些烦躁。他重新发动车子行驶至某处。
这个地方,梁乐笑非常熟悉,她还有备用钥匙,就在她老梁家隔壁幢楼。自从她搬出了老梁家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连家兄弟的住处。
“上去洗个澡,不要感冒。或者,你要回梁家?”
开玩笑,这种模样被老梁看到……她还是死了吧。
梁乐笑狼狈不堪,浑身滴滴答答,臭烘烘地敲了敲门。来开门的连诀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笑笑,你掉粪坑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