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正忧心,闻言黛眉含,看向不远处的俊女婿:
“紫阳宫弟子讲究厚积薄发,前期或许不够出彩,但后劲十足,不乏一鸣惊人者;沈书墨终究是六品中期,输了不足为奇。”
观微圣女眼神也扫向陆迟,挑眉道:
“哟呵~你这侄女婿打扮的还挺俊,等会估计能给你爭一口气;只要禿驴止步十强,那其他的事情就都好说。”
长公主正因明白这点,才更加担忧。
陆迟这战太关键了。
秋风萧瑟吹拂,身形消瘦的少年默默背剑离去;单薄脊背挺得笔直,依旧是那副平淡模样,缓缓消失在人山人海之中。
贏了万眾欢呼,输了黯然离场,江湖就是如此残酷。
端阳郡主有些坐不住,溜下高台来到元妙真跟前,水汪汪的桃眸很是担忧:
“禿驴至今没出第六音,谁都不知道第六音威力如何,陆迟能不能打贏—“
元妙真也担心情郎,但神色比端阳郡主镇定的多,淡声道:
“陆迟能贏。”
“嗯?你为何如此篤定?莫非知道六字大明咒內情?”
“我相信他。”
端阳郡主肯定相信情郎,但相信不是盲目自信,心底终究难以平静。
刚想回高台跟姑母聊聊,就见不远处的凉亭中,坐著几位枝招展的姑娘,正衝著陆迟搔首弄姿。
?
“这群小骚蹄子。”
端阳郡主嘀咕一声,提著裙摆回到高台,眼神儿像是刀子似的乱刮。
观微圣女看热闹不嫌事大,凑到长公主跟前:
“喷喷陆迟长得那么俊,功夫又那么好,你看那边的姑娘们双目放光,都恨不得將他拉上绣床,你不给你侄女想想招,稳固后宅地位?”
?
本宫怎么想招?
难不成让本宫亲自上阵,给陆迟来个“日上三竿不早朝”不成?
长公主本就怕陆迟打自己主意,闻言俏脸很冷:
“孩子们的事情,你我何须插手?陆迟跟棋昭都是胸有沟壑之人,做事有自己的分寸,何须本宫多管閒事?”
观微圣女就算想的再,也不敢想姑侄成了姐妹,眼下也没有过多调侃:
“既然你不心疼侄女,那就当本圣女没说过这事;倒是这小禿驴作风跟老禿驴如出一辙,肯定是亲徒弟;要打就光明正大的打,隱藏身份故作玄虚,我不將他的禿瓢打个窟窿,难解我心头之恨—”
长公主知道观微做事无法无天,当即眉:
“你別乱来,这是九州大会。”
“本圣女心底有数。”
观微圣女金眸眯起,眼神盯著不远处的老禿驴,默默摩拳擦掌。
.....
无相大师长眉微动,有种不详的预感;但此时打擂到了关键时刻,他也没工夫搭理观微。
选手席。
陆迟闭目打坐,却依旧能感知到数万目光集於一身;沈书墨的败北,令局面愈发紧张,他如今背负著全村希望。
方才两人对战,陆迟也看得清楚,六字大明咒著实不凡,但真正棘手的还是梵天护体诀。
若无此诀,觉心根本没有机会施展六字大明咒。
陆迟修习古蜕灵诀,又经过丹药淬炼,对肉身强度及其自信;届时只需用太虚剑诀破了梵天护体诀,便能占据绝对优势。
就是不知道太虚剑诀这长矛,是否能攻破梵天护体诀这盾正思索间,高台传来祝熹大儒的声音:
“浮云观陆迟,对阵散修觉心!”
人群中微微譁然。
九州大会开展至今,中土天骄打得如何暂且不提,但却將凝聚力打了出来;所有人都目不转晴盯著擂台,默默为陆迟加油打气。
就连长公主都稍微有些紧张,美眸盯著那道挺拔身影,暗含担忧。
陆迟翻身落在高台,身影不动如松,面色平静无比;儘管周遭氛围压抑至极,但依旧如磐石巍然不动,面带和煦笑意:
“大师没有武器?”
觉心虽然打贏了沈书墨,但心底却相当沉重。
沈书墨终究是六品中期,却能將他逼得五音连出;而陆迟作为贏过沈书墨的人,实力可想而知。
这將是一场硬仗。
觉心默念佛门心经,平復紧张心情,平淡回应:
“吾身便是吾器;早就听闻道兄大名,小僧仰慕已久,今日得见,果然风彩卓然,不负中土天骄傲名。”
陆迟来都来了,肯定不会留手,但万眾瞩目之下,君子风范得立住:
“大师谬讚,陆某不过是一名小卒,此番也是来九州大会见见世面,谈不上中土天骄。”
“倒是大师散修出身,不仅能打出西域嫡传功法,还能带动佛门在京城弘法,这才是真正的风采卓然,堪称天骄,陆某拜服。”
长公主本在安静等侄女婿发挥,听到这话微微挑眉,绝美脸庞稍显异。
事实上,大家对觉心身份早有猜测,但是人家自己不认,总不可能摁著脑袋逼人应承,没想到陆迟居然公开嘲讽。
这话乍一听礼貌客气,实则是讥讽佛门上不得太面,就会在暗地里搞些小勾当,令人不齿。
此子真是意气风发,不是吃亏的主觉心被陆迟当眾阴阳,心底肯定不满,但终究背负著佛国形象,只得淡淡回应:
“佛、道皆是正统修行,本质上没什么不同,皆是为了世人而存在;而佛法深奥至极,不似道法易懂,小僧苦修多年才有今日成就。”
“道兄口中的西域嫡传功法,小僧倒是茫然不知,所会本领,皆是意外习得;至於京城坊间有人藉此弘法,只能说明佛法高深,能渡世人,绝非佛、道相爭。”
陆迟抬手摁住剑柄,微微抬起下巴:
“西域佛国声名远扬,世人修佛也未尝不可,但大师却说错了一句话。”
“请道兄解惑。”
陆迟微微一笑:
“道本自然,佛向性空;根源既异,何言同途。”
?
觉心自幼修佛,心底对佛敬重无比;他被人讥讽不要紧,但却不能辱没佛门,当即面色严肃:
『道兄此言差矣,天下之道千万,佛只是其中一条;既都是道,又何谈根源不同?今日小僧以佛法战你,希望道兄能够领悟佛法高深之处。”
眶鐺—
陆迟不管输贏都不可能认怂,当即拔剑出鞘,眉宇间儘是桀驁:
“你能贏过其他人,说明你的修为深厚,而非佛法更胜一筹;我与他们不同,我打你,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