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庄渊抬手制止,走上前拍了拍典庆手臂,“我可把典大哥当兄弟,如今罪魁祸首已死,过去都过去了。”
说完,庄渊看向了旁边的梅三娘,笑道:“梅姑娘,多日不见,別来无恙?”
“还好,”梅三娘偏过头去,“师父的事……多谢了。”
“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庄渊一笑,两手分別把住二人手臂,“走走,別站在门口,我们进去说话。”
典庆倒没什么,可梅三娘却身子一僵,目光暗暗瞥了一下庄渊的手,耳根有些发烫。
好在被额前两缕垂髮挡著,倒也没有被外人瞧见。
披甲门的武士一进入府內,立马就非常自觉地开始把守各处,原本空荡荡的府邸,一下子多了不少人,也有权贵家的威风了。
別说,看著这些武士,庄渊还真安心不少。
虽然对於自己的实力比较自信,但那种感受却並不一样。
不过家里一下涌进这么多人,安排食宿也是个问题,庄渊也没有什么家宰舍人的能帮忙处理。
好在有钱,而且府上房间还是有的,不能保证每人一间,但几个人一间的话还是没问题。
有了典庆还有几十號披甲门武士的保护,庄渊在大梁的安全问题倒是得到了极大的解决。
…………
夤夜。
秦境,屯留大营。
主帐內,成娇身著鎧甲,坐在桌案后静静看著舆图。
这是秦赵边境的舆图,但成娇的目光却似乎並不在这上面,而是注视著地图西边。
帐內火烛已经烧了一半,外面时不时传来士卒巡逻的脚步声。
成娇没有睡,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夜无法安心睡眠了,心中压著的事,隨著年岁增长显得越发沉重。
甚至,有时候会重到让他无法呼吸。
压抑,他压抑著,但困住猛兽的柙笼却已岌岌可危,也不知何时就会崩毁。
呼——
帐外吹进一阵风,临近的两盏烛火瞬间熄灭。
成娇惊觉,猛地转过头,右手按在了剑柄上,隨时做好了出鞘的准备。
左侧角落的阴影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带著黑色的兜帽遮住面容,只露出锋锐如剑的下頜,冷酷的嘴唇,隨之响起的还有那带著几分戏謔的声音。
“深夜不睡的有两种人,一种是面对危险的人,一种是製造危险的人。”
成娇眼神一冷,剑刃微微出鞘,“阁下是什么人?”
“让你明白危险的人。”卫庄脱下兜帽,露出真容,一双眸子在黑暗中如同寒星。
成娇见状,大概能猜测到对方没有什么敌意。
脱帽的行为是其一,另外就是他並未察觉到什么杀意,对方只是很冷,看起来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两人对视良久,成娇將剑收了回去,开口道:“深夜来访,何不报上姓名。”
“鬼谷,卫庄。”
“鬼谷?”成娇眉头拧起,“阁下是鬼谷弟子?”
卫庄淡淡道:“我想天底下,应该没有人胆敢冒充鬼谷的人。”
“话虽如此,如何证明?”
卫庄嘴角勾起,抬起手中的鯊齿,“剑,可以证明。”
唰——
一抹剑光,在成娇惊惧的目光中亮起,划过暗淡的环境。
卫庄站在成娇身后,缓缓將鯊齿收起,衣袍却还在烈烈摆动。
啪嗒!
桌案上的烛火亮起,成娇转过身,只见桌面上一只蜘蛛被一分为二,螯肢还在微微摆动。
“你,害怕死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