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刚的那一瞬间后,姑姑仿佛卸下了某种无形的枷锁。
厨房飘来的焦香气突然变得明快起来,与窗外惊起的鸟鸣交织成奇妙的旋律。
楼梯上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徐南北扶著胡桃木扶手缓步而下,在看到满室宾客的瞬间,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
他今天没戴惯常的魂导眼镜,略显苍白的脸上,那双与女儿如出一辙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位是玉小刚。”
弗兰德抢先一步揽住徐南北的肩膀,掌心传来的肌肉紧绷感让他暗自嘆气,“想来不用我多介绍...”
“玉小刚”三个字像一道无形的启动机关。
空气骤然变得粘稠,悬掛的水晶吊灯开始轻微震颤,灯罩內的火焰“噼啪“窜高了三寸。
弗兰德的后颈渗出细汗——他竟忘了这位八级魂导师的武魂是很恐怖的那一类,情绪波动会直接影响周围温度。
“南北~”
厨房飘来的呼唤像一捧清泉。
柳二龙倚在门框边,沾著麵粉的指尖轻轻点在自己唇上,又隔空点了点丈夫的胸口。
这个他们之间特有的小动作,让徐南北周身的燥热瞬间平息。
“你好。”
徐南北向前迈步时,地板上的防烫魂导纹路亮起微光。
他伸出右手,那只能够雕刻纳米级法阵的手此刻稳如磐石,“我是二龙的丈夫。”
嘴角扬起的弧度完美得像是用卡尺测量过,
“早就听说过你了,堂·哥。”
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仿佛有熔岩在齿间滚动。
玉小刚下意识地绷紧全身肌肉,却在交握的瞬间怔住。
预想中的灼痛没有到来,只有乾燥温暖的短暂触碰。
他抬头时,正对上徐南北镜片后闪烁的火光,那里面翻涌著十几年来沉淀的、被驯服得恰到好处的敌意。
客厅角落的魂力温度计缓缓回落至常温。
徐欢欢趁机把沾著口水的梅酥塞进奥斯卡手里:“哥哥帮我拿一下!”
小丫头莽撞的冲向父亲,却在半路被柳二龙截住,母女俩的笑声像一串银铃,轻轻敲碎了最后的冰封。
玉小刚近距离的望著一家三口。
徐欢欢正踮著脚往父亲嘴里塞半块梅酥——那孩子指尖还沾著晶亮的口水。
胸腔突然像是被杂草缠住般窒闷,他不得不微微前倾身体,好让呼吸更顺畅些。
“难受?”
弗兰德不知何时贴近身侧,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那只搭在肩上的手看似安慰,实则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將玉小刚按回座椅。
奥斯卡盯著掌心那团黏糊糊的点心残骸,突然抬头:
“姑父,斌文哥去哪了?”
徐南北正用指腹抹去女儿嘴角的糕点碎屑,闻言轻笑:
“说是独孤家的小公主回来了。“非要和铁家小子斗魂,斌文那孩子就...”
他手腕一翻,魂导器投影出斗魂竞技场的实时画面。
少女化身半人半蛇,正將虎纹男子逼至擂台边缘。
“今天不是程队生辰吗?”
奥斯卡突然打断,银髮隨著猛然抬头的动作扬起,“独孤雁这时候难倒不该在天武阁参加生辰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