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家居的小楼內,程瀟澜正和弟弟程霄武对弈跳棋。
少女修长的手指捏著棋子,却迟迟没有落下。她总觉得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母亲明明在冰火两仪眼闭关。
“啪嗒”
门锁转动的声音让姐弟俩同时抬头。
“娘!!!!”
七岁的程霄武反应最快,像只小豹子般从椅子上弹射而起,直接越过父亲张开的双臂,一头扎进母亲怀里。
穆妃璃笑著抱起儿子,在他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小武好像又重了呢。”
她余光瞥见丈夫尷尬地收回双臂,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程煜与儿子四目相对的瞬间,从小傢伙挤眉弄眼的表情里突然意识到重点搞错了。
果然,转头就看见女儿程瀟澜端坐在茶几旁,手中的棋子已经被捏出了裂痕。
少女精致的面容冷若冰霜,那双遗传自母亲的凤眸里写满了“你们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空气安静得可怕。
程煜咽了咽口水,堂堂极武斗罗此刻竟有些腿软——不是累的,是嚇的。
穆妃璃与程霄武默契地別过脸去,母子俩看似亲昵地贴著脸颊,实则都在用眼角余光疯狂给程煜递眼色。
程霄武甚至偷偷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表情活像是在送別即將衝锋陷阵的敢死队员。
程煜深吸一口气,拖著酸软的双腿缓缓向前。
堂堂极武斗罗此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上,背影萧索得仿佛要去赴死。
他在女儿面前蹲下,视线与端坐的少女平齐,脸上堆起討好的笑容:
“澜澜,看爹爹给你带了什么?”
他双手合十,魂力在掌心流转,隨著“啵“的一声轻响,一只粉嘟嘟的垂耳兔凭空出现。
兔子红宝石般的眼睛滴溜溜转著,三瓣嘴不停地蠕动。
程瀟澜微微睁开一只眼睛,面无表情地拎起兔耳朵,隨手一拋,方向刚好能被小武敏捷地接住毛团。
见女儿不为所动,程煜连忙变戏法似的从储物魂导器里取出一个紫檀木匣。
他的手指轻轻拨开鎏金锁扣,匣中顿时绽放出梦幻般的粉色光晕。
一块通体晶莹的魂骨静静躺在丝绒衬里上,表面天然形成的纹路宛如盛放的曼珠沙华。
“十万年柔骨魅兔右腿骨。”
程煜献宝似的往前递了递,“和你十二岁生日时得到的那块正好是一对...”
程瀟澜终於有了反应。她一把抓过木匣,起身时裙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吃饭。”
简单的两个字让整个客厅瞬间活了过来。
小武欢呼著把兔子放进院子的竹笼里,蹦跳著冲向厨房;
程煜如蒙大赦,快步去取碗筷时故意用胯部把儿子撞了个趔趄;
穆妃璃则优雅地拉开餐椅,接过丈夫手中的青瓷碗碟,在烛光下摆出完美的餐位布局。
当四人终於围坐在餐桌前时
程煜望著左手边巧笑嫣然的爱妻,右手边故作冷淡却悄悄摩挲礼盒的女儿。
以及程瀟澜身边,正在偷夹红烧肉的犬子,忽然觉得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