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透啊，骨叔。”

寧风致的声音里带著前所未有的迷茫，“那些明明拥有惊天实力的人，为何甘愿隱姓埋名？难道真对天武阁外的世界毫无兴趣？”

他突然转身，瞳孔迸发出怯懦的情绪，“最让我寢食难安的是那个程煜——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培养出这么多怪物？又怀著怎样的目的？”

古榕从未见过寧风致如此失態。

月光下，宗主的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天武阁藏得越深，所谋必然越大。”

寧风致的声音近乎嘶哑，“待其潜龙出渊之日，我九宝琉璃宗该何去何从？”

“风致！”

骨斗罗一个箭步上前，宽厚的手掌重重按在寧风致肩上，“莫要自乱阵脚。即便天武阁真有所图，首当其衝的也该是武魂殿。別忘了，武魂殿那位可是...”

寧风致突然发出一声苦笑，打断了古榕的话：“武魂殿？他们当真拦得住现在的天武阁么？”

他抬手抚过大拇指上的玉石，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自从藉助那枚丹药突破七宝琉璃塔的桎梏，我反而越发看清了天武阁的可怕之处。”

夜风骤起，吹散了寧风致未尽的话语。

古榕这才惊觉，眼前这位以智谋著称的宗主，此刻眼中闪烁的竟是深深的恐惧。

那是对未知的恐惧，对深不可测的力量的敬畏。

雪清河端坐在宽敞的车厢內，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膝盖上。

儘管马车行驶在略显崎嶇的官道上，但皇家御用的减震设计让车厢內几乎感受不到顛簸。

镶嵌著魂导器的车壁散发著柔和的光芒，將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咚咚”

阵克制的敲门声打破了车厢內的寧静。

“少主。”

佘龙低沉浑厚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最新情报，神武姬已於十分钟前离开天武学院，正朝古雷王国方向移动。”

“古雷王国？”

千仞雪眉头微蹙，双手搭在膝盖上轻点，“那不是天斗与星罗的交界地带吗？她这个时候去那里做什么？”

门外的佘龙一时语塞，只能听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千仞雪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態，轻咳一声恢復了往日的从容：

“让探子保持距离跟踪即可，只需掌握她的行动轨跡。待明日朝会结束后，我们再找机会与她正面接触。”

“遵命。”

听著佘龙离去的脚步声，千仞雪微微倾身，纤纤玉指挑开车窗的纱帘。

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入，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辉。

“真的是任性呢……可能这就是……自由”

千仞雪轻声呢喃，唇角勾起一抹隱晦的弧度。

夜风拂过她金色的髮丝，那双倒映著星空的眼眸中，闪烁著难以捉摸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