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意是有点感动,很少有宗门弟子会共情散修。
但他不知宋听婉的身体羸弱,一掌下去宋听婉被拍得晃了晃,白著脸懵了一瞬。
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摇摇欲坠。
嘶——
好疼。
肩要断了一样。
一直被护得很好,她自己也一堆防御法器护体,也不爱凑热闹参与打斗,好久没受过伤了。
没想到被体修不用力的拍一拍,就疼到骨子里。
申屠长青一愣,看著自己手心再看看捂著肩疼得说不出话的宋听婉,“我没用劲啊…”
怎么还给人拍得要哭了似的。
下一瞬,摇摇欲坠的姑娘被人扶住了肩。
挺拔的身影倏然出现,一身白袍玉冠凛凛,牢牢握著她的肩的將人扶稳。
“还好吗。”
声音清冽,宋听婉觉著有几分熟悉,但肩上疼得厉害,她下意识抵著对方的肩头,靠著缓缓呼气。
“你谁啊!快放开她!”
申屠长青刚懵完,正要道歉却突然冒出来个身长如玉,俊容冷冽的男人。
他想说哪里来的登徒子,可对方只是不悦的淡淡瞥了他一眼,他便灵台嗡嗡作响。
是来自强者的威压。
宋听婉紧紧抿著唇,靠著的人身上的熟悉浮鬆枝香让她舒了口气。
她也知道申屠长青无心的,如今愧疚的围在她旁边绕圈圈,急得不行。
但疼得她说不出话。
她死死低著头,雾气的眸子都要框不住那盈盈水光,但当眾被体修拍一下就疼哭实在太丟人了。
这个破体质,到底什么时候能治好啊。
扶著她肩的人微顿,轻轻拍拍她的背,像是將人圈在怀中似的,手上也凝了灵气,大手覆在她泛粉的指尖。
温热的灵力拂过。
宋听婉的呼吸慢慢恢復平缓。
片刻后,她从这人的肩上抬起头来,眸中雾气未散,近距离迎上了他关切的目光。
方才脑子里滑过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宋听婉有些茫然,捂著肩头微微歪了头后退半步。
怀中空荡,给沈酌川看笑了。
“难不成被那傻体修拍傻了,不认识我了。”
风光霽月,唇角噙笑。
是沈酌川。
“你怎么在这。”
宋听婉下意识弯了眸。
“此次兽潮不简单,云闕之巔前来援助。”
他本欲打趣,她一个筑基期来这危险的地方做什么。
但对上她的笑眼,无奈的摇摇头,“肩可好些了?”
宋听婉点头,揉了揉肩不再疼得刺骨后,这才看向一旁拘谨的申屠长青。
“不怪你,我自幼身弱。”
申屠长青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对上她身旁沈酌川的目光,又咽了回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对不起啊大妹子,我以后会注意的。”
原来是身体不太好,看来大妹子在北河的这几日,他得注意点,別又不注意给人打伤了。
申屠长青懊恼的看著自己的手,幸好没將人拍个好歹出来,不然可就罪过了。
他看出来那个气势不凡的男人与她有话要说,申屠长青告诉她自己在散修那块地方等著,没敢多看那个男人,他赶紧跑了。
听著像是老李说的云闕之巔的人,那岂不是化神期。
惹不起惹不起。
不愧是来自云闕之巔。
那宋老妹更不简单了。
申屠长青一个壮汉一路走一路琢磨,等到了散修那块才一拍脑门,想著之前服下丹药时的异常,赶紧找了块地方打坐。
这一看不知道,只是服下了一枚回春丹,他之前那些旧伤居然痊癒了?!
怪不得吃下后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旧伤居然不疼了!
这这这,之前吃的回春丹也没这效果啊!
申屠长青看著原本的旧伤出神,在一旁石化的怀疑人生。
.
城主府前。
宋听婉与沈酌川慢慢走了出去,没打算在人家府门口惹眼。
“体修心大,你就这样不防备。”
她无奈的嘆气,“好些年没受伤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酌川笑了一声摇摇头,“北河不比问剑宗与云隱,过些日子会更乱。”
意思让她多防备,莫要再受伤了。
他的目光关切,宋听婉读懂了。
姑娘眉眼微弯,说起这些日子私下给百里戏江教的炼丹术。
又说起前几日一时动念,这才跑到了北河。
“你不与宗门一起?”
沈酌川停下脚步,皱了眉。
妖王入魔,接到消息的宗门长老们正往这边赶,估摸著北河这边还瞒著消息担心引起动乱。
她只身一人太危险。
眼看他面色有异,宋听婉抬了眸若有所思,“此次妖兽潮不同寻常?”
沈酌川无声看著她,頷首。
告诉她也无妨。
“妖王已入魔,妖兽才如此暴躁,按妖王轨跡,这两日会靠近北河。”
他今日来此,也是为了告诉北河这个消息。
“莫要出城,多带些防御与传送的灵器。”
宋听婉担忧的看向城外妖兽嘶吼的方向,也不知这一遭又要死多少人。
“谢了。”
她回过神,笑著朝他道谢。
沈酌川挑挑眉,“知道了你还打算留下来。”
小小筑基期,怎么这么敢。
宋听婉弯眸,感慨又理所当然:“若是人人都逃,北河直接送给妖兽当老巢好了。”
“那你呢,沈酌川。”
“你要留下来吗。”
不知那妖王什么实力,但沈酌川化神期,连他都面露凝重,怕是不简单。
男人淡淡掀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各宗与世家皆派出了大能赶来,他本来没打算掺和。
“嗯。”
“所以,要不要求求我,保护你。”
散漫慵懒。
他挑了抹肆意的笑微微朝她倾身,墨发玉冠映著光,闪了她的眸子。
惹来女子掩唇嗤笑一声。
柔柔弱弱,纤细的指尖抵著他的肩將人推开,她唇角微微上扬,轻笑间漫不经心的语调锋芒毕露。
“要不要求求我,施丹保命。”